电话另一边的张琴一听,也是急得团团转,反倒问他该怎么办。
韩致恒反而要安抚她,让她有必要的时候帮着拉一拉,别把李勉给打坏了。
想起上次李勉被打的一后背鞋印,现在他还心疼呢。
李勉被李泽成彻底管制起来了。
李泽成的力度比张琴要大多了,连电台都不许他去,给请了个长假,手机电脑通讯设备全部没收。
韩致恒去了李勉家,被近期在家办公的李泽成给轰了出来。
张琴在门口时,趁着李泽成不注意,给韩致恒透了个底:李勉挨了顿揍,不是很严重,关起来了,天天唱歌呢。
抱着“老公也许能将儿子从歧路上拉回来”的想法的张琴,也没再跟韩致恒多说。
韩致恒识趣的走了,正好最近司军家那边的进展比较复杂,李勉不出现也好,免得有什么麻烦。
前几天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沈孝千也回来了,正说要找他聊聊,韩致恒决定先把李勉放一边,也给李家二老一段时间慢慢消化、接受。
到了沈孝千和他约好的地方,两人直奔主题谈了两边的进展。
首先是沈孝千说了他这几天的动向:“我去了一趟那女人尸体发现的地方,找到当地警察,把他们查到的线索都整理了一下,还有,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怀疑,以及调酒师的身份和案底都跟那边结合了一下……”
沈孝千开始跟韩致恒说他最近查到的情况。
几天前,他跟局里请示,想从这件案子入手,查司家涉黑、杀人、故意伤害等事实,局里给批了。
他到女人尸体发现当地,带去了新的线索,并结合当地警察、女人户籍所在地警察,通过三方合作,让停滞许久的案子又有了新进展。
虽说案件过去很久,已经找不到新的证据,但是沈孝千把私家侦探查到的那些无依据的猜想跟其他两方都说了,再一结合为数不多的证据,倒也让案件见了点光亮。
当地警察将怀疑重点放在调酒师身上后,通过反推,很快查出调酒师与女被害人时间轴完全一致的行程。
很快,沈孝千带来的调酒师的指纹与被害人脖子上留下的指纹技术对比结果出来了,确定了这个调酒师就是凶手。
因为涉及到司天这么个大集团,他们决定放长线钓大鱼,都同意看能否以这个嫌疑犯为突破口,把盘踞在d市多年的这个涉黑组织彻底拔除。
沈孝千说完之后,喝了口茶水,跟聊天气似的说:“总感觉最近有人在跟踪我。”
“怎么回事?”韩致恒问。
“不知道,大概是我哪出纰漏了。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可能跟这事儿也没关系。几个月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就我撞上路牙石脑袋开花那次,好像有人跟踪我,我就寻思拐个急弯看后边还跟不跟,结果,没注意郑飞那二货突然并线,妈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神经质,后边的车只是非常巧合的一路顺道而已。
“如果有人跟踪你,他会不会听见我们的对话?”
“放心吧,我出门前身上已经检查完了,之后没人碰过我,从我们聊天到现在,除了我认识的那个服务生,没人在我们的声音可及范围内。”
韩致恒好笑:“没想到你还挺谨慎的。”
“也不看看我是干嘛的,”沈孝千双手大开,搭在椅背上,心情很好的样子:“我们头说,这件案子我要是能立功,就跟局里申请破格给我转正。”
毕竟他不是考公务员也不是走专业去的警察局,当初是背着他老子求爷爷告奶奶找了n多关系才让人收了他这个小弟,所以他的身份一直没有公开过,只有跟李勉吹牛逼的时候吹漏了,紧接着就千叮咛万嘱咐让李勉把嘴给闭严了。
什么时候能正式挂个公职就牛逼了。
“说完我这边,你们怎么样了?”沈孝千问,“我最近可是联系不上李勉了。”
“李勉他爸那关比较难,确实得需要点时间攻克,不过这都是早晚的事,倒是你……”韩致恒笑了笑:“听李勉说,你跟郑飞走的很近。”
沈孝千低骂了声:“李勉这碎嘴,活该被他爹圈起来。”
“说真的。”
“说真的,没事。”
“哦……”韩致恒故意拉长了声音,“我刚才好像看见他进来了。”
沈孝千马上骂了声“草”,开始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裤子,自言自语:“我他妈都换了新的,这次他又把定位器粘哪了!”
60、十六招:遇危机0(二更+图)
郑飞扬了二正的走到韩致恒这一桌,大咧咧的就坐在了沈孝千旁边,一只胳膊自然而然的搭在沈孝千肩上,一边笑一边问:“就你俩?李勉呢?”
“李勉在家接受再教育。”韩致恒看沈孝千眉毛都快拧成麻花,好笑的说。
跟沈孝千的话说的差不多了,韩致恒也不想当灯泡,就起身,拎起衣服:“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吧。”
他对郑飞是向来没什么好感的,能少看一会儿是一会儿。
韩致恒朝门口走的时候,就听见身后郑飞用李勉形容为“膈应人”的声音在说:“你不是躲我吗,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愿意去抓你……我送你的……穿没穿啊?不信,我摸摸……别动!”
韩致恒都替那俩人害臊,沈孝千看样子是倒了个比他还大的血霉。
郑飞那人可难缠,当初他为了把李勉解救出来,牺牲了多大一笔买卖呢。
韩致恒看了眼时间,这时候韩致毅应该在单位,还没回家。
距离他从小黑屋出来也过去快半个月,既然李勉那边又有新状况,他就趁这段时间去劝劝自己母亲吧,等李勉出来,两边都搞定那就皆大欢喜了。
韩致恒到家时,臧华正在花房浇花。
韩致恒从旁边拿过剪刀,将米兰的枯枝都剪掉了,同时暗暗观察母亲的神色。
他都说了,这花下边得垫个盆,不然土里没水分,枝叶都得干死。
一段时间不见,果然又少了不少枝儿。
母亲就不是能养好花的人,都死了多少盆了,有的他拿回办公室拯救拯救活了的,再拿回来也难逃一死。
他这边刚剪完枝,就听臧华叹了一口气。
“我又听你爸说了,你跟李勉的事……为了你,从前我没少让致毅给你找好人家的姑娘相亲,那么多就没一个看得上的?怎么就偏偏……他有哪点比那些姑娘好?”
总算知道他大哥为什么总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了,原来幕后黑手在这呢。
韩致恒有点好笑,帮臧华挑着枯死的叶子,说:“这是注定的,妈,你应该能理解。”
毕竟当初她也爱上了不该爱上的有妇之夫,还生下了他。
臧华沉默了一会,还是不甘心,变着法子劝说儿子:“李勉这孩子,偶尔看看行,天天看着,太闹。”
一想到李勉的闹腾劲,韩致恒忍不住嘴角上翘,其实他还挺喜欢咋咋呼呼的李勉,人都说性格互补的两个人才适合在一起。
他有时候就觉得自己一个人太寂寞了。
他从小就安静,九岁那会儿刚认识李勉,正是李勉最可怕的时候。
上房揭瓦砸窗户点火无所不为,搞破坏没有分寸,年纪小,大人又不能拿他怎么样。长得跟个小猴子似的好像一碰就能散架了,根本没人敢动他,谁都怕粘包赖。
李勉每次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明明只有一张嘴,却能制造出几百个人的混乱感。
李勉一来他家,他就烦的要死,经常都是找个安静地方自己玩自己的,也只有好心的二哥会耐心的陪陪那个聒噪的小客人。
但是作为很早就明白没有存在感就不能引起别人重视的韩致恒,还是会默默的观察李勉,看他都在作些什么,怎么就能作翻天了,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借鉴的地方。
然后他发现,李勉这小孩相当能自娱自乐了。
有时候玩角色扮演,一会当语文课文里的小蝌蚪,扭着小小的身子装作找妈妈,一会掐着腰演妈妈,自己抱住自己深情的说:我可找到你了我的小蝌蚪儿子女儿。
有时候趁大人不注意玩飞刀,没有飞刀就拿剪刀,朝木质家具上“咔咔咔”的扔,还自己画好了圆环和圆心,他家好多好家具都被李勉用利器磕的四处是坑。
还跟所有人包括大哥二哥武管家一切他能看到的人要好吃的,要不到就躺地上打滚,没人理就朝自己身上浇水去外边土地上滚一圈进到他家屋里在地板上继续滚。
李勉的出现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灾难!
长大后再想想,这些关于李勉的回忆,还都挺美好的,虽然对于当时的他来说,真如噩梦一般。
臧华还在说:“你忘了他小时候,你不理他他就拿刀威胁你要把你切成太监,三岁看老,你看看他长大后……”干过多少坏事啊。
“妈,那只是玩具刀。”
“是,那是玩具刀,那谁知道万一他手里有把真刀,会不会真切下去。”
韩致恒哭笑不得,没发现自己母亲是这么记仇的人。
不然都说婆媳关系难处,这种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的琐事,当妈的还记得那么清楚,简直是谁得罪过儿子,她就记恨一辈子的架势。
真切下去?他敢!
李勉真切下去岂不是毁了他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臧华似乎是越说越气愤,而且,韩致恒所料无误的话,这几天母亲一直在回忆她所有能想起来的李勉的劣迹,就等着挨个说给他听,让他知道这小坏子多么不配他。
韩致恒耐心的拉着臧华坐到藤椅上,给人倒了杯茶。
“妈,慢点说,喝点水吧。”
臧华点了口茶水,又道:“也不是说小琴的儿子就那么不好,但是妈舍不得你这么让人欺负啊。”
韩致恒暗想:你如果只是担心这点,那大可放心了。
目前来说,两人在一起后,都是他欺负李勉……
他几乎有种把小时候受的窝囊气都撒出来的爽快感……
以李勉的智商想要欺负他,除非是他自愿,否则李勉也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已。
当然了,两人好之前的糟心事就不提了,那都是他过分纵容的结果。
臧华说的嗓子疼,却见儿子温温柔柔的笑着,好像回忆什么好事呢,一颗心又往下沉了不少。
她换了话题,开始说从前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韩致恒带大的,结果老了老了连个孙子都抱不上。
说来说去,重点还是下一代的问题。
在这点上,韩致恒就没办法做出安慰了,只能静静听着。
好在很快韩铁山就回来了。
韩铁山拍拍臧华的肩,说:“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要操心了。”说完,转过头:“致恒,你跟我来。”算是把韩致恒给解救出来了。
进了书房,韩铁山示意韩致恒将门带上,两人坐下后,他说:“上次你问我优秀企业评选的事,现在各单位都在写票,结果还没出来,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韩致恒也不想跟父亲绕弯子,直接就说:“朋友让我帮着问问。”
“哪个朋友?”
“司军。”
韩铁山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这边的事,你就不要再问了,结果公布前,这都是内部保密的。跟司家那边,你要保持好距离。省里现在下来人正在暗里调查一批官员,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查到他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