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皓维听冷轩蓉讲述了原委之后也好奇起来,关于安家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但安平之所说的安龙义那私生子的事情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听闻。
“他说那孩子是安龙义在粮户司长司的官位上得的?漕运不通……那个时候安龙义去的地方是……”窦皓维端着碗筷微微仰头回想,然后轻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差不多二十年前,那时贺笠靖刚刚被调任武明郡不久,安龙义亲自到武明郡下属各县巡视。当时水灾连连,贺笠靖差点被朝廷削官免职……最后是安龙义将他保下来的……”
“武明郡?”冷轩蓉闻言瞪大双眼,“这么说,安平之所说的安龙义的三儿子是在武明郡了?”
窦皓维点点头,“当时武明郡确实有很多地方都受了水灾,逃亡的人也不在少数。如果安平之没有说谎的话,那对母子很有可能是逃到靠近凤泉岭的那几个县去了。那边地势较高,受灾也少一些。”
听窦皓维这么一说,冷轩蓉心中突然一凛。当初她还有些不明白安平之为什么会告诉她这些事情,如今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冷轩蓉突然有点明白了。可这念头想来又不着边际……不,实在是不着边际。
窦皓维见冷轩蓉放下了碗筷,一脸凝重的表情,急忙问,“怎么了轩蓉姑娘,是想到什么了么?”
冷轩蓉望着窦皓维,有些犹豫的点了一下头。
“皓维先生,我是想到了点什么,可又觉得不着边际,要是说的不对,你可别笑话我……”冷轩蓉心里没底,却还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让窦皓维听听。
窦皓维放下碗筷,点头道,“轩蓉姑娘你但说无妨,我不会笑话你的。”
窦先生一脸认真的表情让冷轩蓉稍微稳住了心神,多少有些难以启齿的话,也能说出来了。
“皓维先生,我一直在想,安平之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事情。他有可能是一时兴起随口闲聊,但也有可能是故意向我透露些什么消息。你刚才说那对母子有可能流落到凤泉岭附近……我突然想到……衲岩县……不就在凤泉岭旁边么……衲岩县中虽然也有不少容易受灾的地方,可县城里却是地势较高的……”
窦皓维听冷轩蓉这么一说,不住的点头。
冷轩蓉喝了一口茶水,最后鼓足勇气道,“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颜良大哥他说过自己从小没了父亲,母亲也在很早的时候亡故了……莫非安平之话中的意思,与颜良大哥有关?”
窦皓维一听这话,顿时也愣住了。
“轩蓉……姑娘……怎么想到这些的?”窦皓维莫名其妙的望着冷轩蓉,觉得实在不可思议。那衲岩县里无父无母的孩子多得是,怎么可能偏偏曾颜良就是安龙义失散多年的私生子呢。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安平之真的是故意告诉冷轩蓉这些话的,倒也不无可能。窦皓维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冷轩蓉一脸窘迫,还怕自己笑话她。如果换做旁人说这如同白日梦一般的话,确实该笑上一笑。
窦皓维低头想想,然后再抬起头来,又是一脸认真,“安平之那个人生性奇怪,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来,他说的话也许真的另有隐意。这样好了,我想办法查一查这件事。但是……”窦皓维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对冷轩蓉说,“这件事情,轩蓉姑娘千万不要声张,万一是真的,那可就非同小可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毒药一瓶,郊外茅屋
“非同小可?”冷轩蓉听窦皓维这么一说,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这时她才想到其中深意,刚才自己只顾着想其中离奇不可思议的部分了,却没有想到更深一层的关系。
如果曾颜良真的是安龙义的私生子,事情又会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冷轩蓉感觉自己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无形的大网,她仿佛能够看到对面清晰的脉络,却又没有将这些脉络整理清楚。事情之中的重要性她多少能够理解,但关键点到底在哪里,她却完全捕捉不到。
“我……我只是随便猜测……”冷轩蓉有点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了。可窦皓维马上安慰她道,“如果安平之真的是有意告诉你的,那么他一定是早早的谋划好了什么。最近这一段时间之内,轩蓉姑娘你也应该看透他这个人了,他是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的。所以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们还真的要今早查证,早想对策。”
冷轩蓉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但心里的后悔是一点也没有减少。
本来只是随口聊天,没想到竟然聊出这等烦心的事情。冷轩蓉也没有心思吃饭了,她急忙把最想知道的事情问了出来。
“皓维先生,关于安龙义的寿辰……你作何打算?”
因为冷轩蓉并没有将她与齐宗燕的联系说的很清楚,所以窦皓维也没想到她会对这件事有兴趣。安龙义的寿辰是一个关键的点,窦皓维想起早晨在皇宫里看到的那些事情,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轩蓉姑娘,这件事也是非同小可,只怕在那寿宴上是要发生什么不测的。你尽可能的不要参与其中为妙。”
冷轩蓉闻言不由得苦笑起来。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安龙义的寿宴上会发生不测。可现在令她不能确定的是,这不测到底会怎么发生,又会不会如她预料的那样去发生。
按照杜亦霖所说,齐宗燕等人的行踪一定已经被安平之他们发现了,那么他们复仇的计划也一定没法实现。前世那场寿宴上安龙义会丢了性命,而今生,冷轩蓉一点这样的迹象都看不出来。也许不会发生了,她知道的那种不测。
一顿午饭吃罢,窦皓维起身告辞。他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冷轩蓉不要再冒风险去见安平之,一切都等他的消息。
临走之前窦皓维才想起杜亦霖给他的那一小瓶毒药,他犹豫了半天才将小瓶子拿出来交给冷轩蓉。
“王爷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我也不知道王爷是有什么打算。”窦皓维给冷轩蓉详细说明了毒药的来路和作用,然后又叮嘱道,“不管怎么样,轩蓉姑娘,千万不可以擅自行动。至于这东西……既然是王爷要给你的,你暂且收着,也许王爷是为了让你应对安平之,有个保护自己的办法。但切记切记,不到万一的时候,绝对不能把它拿出来……”
冷轩蓉看着窦皓维交给她的小瓷瓶,心中说不出有多少感慨。这东西她可太眼熟了,前世这东西是杜亦霖亲手交给她的,而她也就是用了这个东西将安龙义给杀死的。没想到今生事情变化这么大,这东西竟然还会落到自己手中。只不过,冷轩蓉也想不明白,今生杜亦霖为什么会将这东西交给自己,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意图。
冷轩蓉点头应了窦皓维绝对不会擅自行动,窦皓维这才安心离去。
冷轩蓉把那瓶毒药贴身收好,然后才做下一步的打算。安平之冷轩蓉是不打算去见了,但她现在觉得自己似乎也不应该眼睁睁看着齐宗燕他们丢了性命。冷轩蓉左思右想,一咬牙,让守居准备了软轿,独自前往丞相府。
丞相府角门的守门人听冷轩蓉说要见他们的那位巧巧小姐,不由得撇着嘴上上下下使劲儿打量冷轩蓉一通。好在这人似乎看冷轩蓉有点眼熟,便进去通禀了。
等了足足能有两柱香的时间,守门人才带着一个小丫头来,引领着冷轩蓉入了丞相府。
好不容易见到安巧巧,冷轩蓉不由得吃了一惊。这鬼机灵的安巧巧整个人垂头丧气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小姐,冷姑娘带到了。”小丫头轻唤一声之后款款退下,冷轩蓉躬身施礼,道,“安小姐,别来无恙。”
安巧巧瞪了冷轩蓉一眼,撅着嘴冷声道,“什么别来无恙?我有恙!恙着呢!都怪你出的损主意,害得我被大哥骂了一通。”
冷轩蓉在心中暗道不好,上前轻声问,“长公子为何要骂安小姐?我出的主意……莫非安小姐真的做到了?”
安巧巧闻言,一翻身掐着腰怒瞪冷轩蓉,道,“我可不是做到了吗!我不单找来了丞相府的武师,还从外面找了不少有绝活的武师回来,精挑细选了好几天,最后却还是被大哥发现了。大哥说,眼下武明郡贺笠靖正虎视眈眈要造反,这个时候在父亲寿宴上不应该舞刀弄枪的,所以不让我再用他们了。寿宴上全是舞女,嘁,早就看腻了……”
冷轩蓉给安巧巧出的主意是让她弄个有阳刚之气的贺寿舞,没想到安巧巧还真是雷厉风行。冷轩蓉算准了这丞相府里的武师各司其职,寿宴上更需要加强警备,未必能够陪着安巧巧这丫头玩闹,所以她一定会出去找人。而冷轩蓉又将这消息透露给了张宏世,让他们以此想办法混到丞相府里来。如今这计划被安平之给强行终止,怕是他看出了自己的意图吧。
不过这样也好,冷轩蓉松了一口气,道,“看来也是我出的主意欠考虑了。既然长公子说不行,安小姐不如再想别的。”
“别的?还剩不到七天的时间了,我还能想什么别的啊!”安巧巧怒道,“冷轩蓉!你不来我也得去找你!你快点给我再想一个别的来!”
冷轩蓉苦笑着摇摇头,想了想,道,“既然阳刚之气刀枪拳脚不行,安小姐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多找些可爱的男童来献舞祝寿,也不难博丞相大人一笑。”
“男童?”安巧巧一听这话,脸上怒气一下消了。她歪着头想了想,一拍手,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先找到足够的男童再说!”
话说出口,这丫头抬腿一溜烟就跑出去了。留下冷轩蓉独自在这屋中,只能无奈的摇头。可还没等她离开安巧巧这院子,就见安巧巧居然又一溜烟跑回来了。
“冷轩蓉冷轩蓉,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安巧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大红的请柬塞到冷轩蓉手里,道,“大哥说他最近没有时间搭理你,所以让我把请柬交给你。”
冷轩蓉接过请柬看看,上面写的正是安龙义寿辰的日子,冷轩蓉在贵宾之列受到了邀请。
没想到前世偷偷摸摸好不容易混进去的地方,今生竟然还成为了贵宾,冷轩蓉看着大红的请柬,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不过与这相比,冷轩蓉更在意安巧巧的话。
“长公子一定是忙于丞相大人寿辰吧……”冷轩蓉假装不经意间说了这么一句话,故意让安巧巧听到。
安巧巧闻言一撇嘴,“他才不会在乎什么寿辰呢。我大哥做的那都是大事儿!哼!”
说罢,安巧巧一仰头,再次拔脚跑掉了。
冷轩蓉收好了请柬,也匆匆离开了丞相府。
武明郡外,一间看上去十分破落的茅屋周围站满了气势汹汹的两伙兵卒。炙热的温度让两伙人都汗流浃背,可他们却都紧紧攥着手中的兵器,一点也不敢放松,恶狠狠盯着对方。此时哪怕有一只鸟从这里飞过,都要惊起一场血雨腥风。
然而茅屋之中的气氛却与外面大不相同。
几个人围桌而坐,看上去都十分平静。
曾颜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他站在昌洪凯身后,仔细打量着对面的贺笠靖。武明郡一别,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曾颜良怎么也没有想到,贺笠靖竟然苍老成了这个样子。
而贺笠靖也抬头打量着曾颜良,他又怎么能够料到这个年轻人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呢。
许久,贺笠靖开口,用他那沙哑的嗓音道,“这位小兄弟……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是与冷轩蓉在一起的……曾颜良吧?”
曾颜良闻言点头,“正是。”
贺笠靖对这个曾颜良的印象很深,因为他曾是官银被劫一案的失踪之人,但更让贺笠靖难以忘怀的还是冷轩蓉开鸦青墨阁的时候与自己女儿有过多次的口角与不快,更不必说皇城传回来的消息,女儿在皇城时也被那冷轩蓉给排挤的够呛。
这个曾颜良似乎是冷轩蓉的心上人,贺笠靖再次打量他时,眼中明显带着仇恨。
曾颜良看透了贺笠靖的心思,但他不动声色,心中暗想,他女儿的死不单成了报不了的仇,如今还被人利用,使他这个做父亲的陷入险境,也难怪贺笠靖会变成这样。当初轩蓉多次说过,贺笠靖老奸巨猾不好对付,如今他这样子要是被轩蓉看到,又不知道轩蓉会作何感想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谋而后动,处境相同
茅屋之中,除了曾颜良、贺笠靖和昌洪凯之外,还有一个被贺笠靖带来的人。这个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装,脸上还蒙着黑纱,看上去神神秘秘的。昌洪凯看了他两眼,却没有说什么。他自己带了曾颜良这个护卫在身边,也就不能对别人带的人盘问了。更何况茅屋外面还与他手下两百精锐,昌洪凯对这次会面心里是十分有底的。
他开口对贺笠靖说,“贺大人,别来无恙?”
贺笠靖低着头,似乎没有听到昌洪凯的话,自顾自用他那沙哑的嗓音问道,“昌洪凯,你为什么要围困武明郡?”
昌洪凯闻言也低下头来,冷声道,“贺大人这话问的奇怪,我昌洪凯是为谁办事,难道你还能不清楚么?”
“你昌洪凯早就谋划着为自己办事了。”贺笠靖缓缓抬起头,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昌洪凯,低声道,“你难道真的以为你围住了我武明郡,安龙义那父子二人就能跟你讲和了?昌洪凯,你这白日梦做的可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生生死死,我只有这么一条路。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昌洪凯也怒目瞪着贺笠靖,“把我逼上这等绝路的,恰好就是你贺大人,不是么?”
昌洪凯这话说完,不成想贺笠靖竟然冷笑起来,昌洪凯狠狠攥着拳头,恨不得马上拽过贺笠靖揍他一顿。昌洪凯知道从贺笠靖上任武明郡的郡太守之后就一直在想办法往朝廷更上层去爬,只可惜他在朝廷之中没有根基,所以一直没能如愿。贺笠靖是个聪明人,御城库走水事件一出,他立即投靠了安龙义,为此他不单想方设法帮忙陷害了几位与他关系不错的官中文人,也协助安龙义处理了不少逃窜到外面的人。昌洪凯是要被处理的人之一,要不是他顺从了安龙义的意思在凤泉岭中练兵,估计早就死在贺笠靖的手下了。
“贺大人如今也失了背后的靠山,怎么样?是不是背脊时时的发凉啊?”昌洪凯说罢,也笑了起来。
贺笠靖收敛笑容,叹道,“是啊,我现在确实是没有靠山,但我贺笠靖为官多年,靠的也不是他安龙义。我做的那些事情为的只是明哲保身,这又有什么错?昌洪凯,你现在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关心关心自己,你摸摸自己的脖子,看是不是凉飕飕的?”
昌洪凯闻言皱起眉头,两人就这样瞪着对方,好久没有再说话。
曾颜良看着这两个人,心中暗想,这两个人都是被安龙义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家伙,不管怎么看都是半斤八两,而如今两个人都不得不离开安龙义,境况又是何等相似。贺笠靖坐守武明郡,昌洪凯掌管着十万精兵,可偏偏就是这样两个人,竟然还都没有办法撼动安龙义分毫?只能说安家父子太过精于算计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曾颜良突然发现贺笠靖和昌洪凯完全不做声,面对面坐在这里,也没有要谈什么的意思。两人这是在干什么?曾颜良想了想,终于顿悟,他们是在等什么人吧。
果然,两人在这茅屋之中一直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日头偏西了,才听到远处有车马声传来。
曾颜良来到茅屋窗前朝外面看去,只见一辆朴素的车马停在茅屋前,车帘挑起,两个书生打扮的男人先后从车马上走了出来。曾颜良看清两人面貌之后不由得一惊,他匆忙冲出茅屋,上前给两人施礼。
“五先生,冷先生,你们两位怎么到这里来了?”曾颜良实在是惊讶,他是被人绑架来的,所以马上想到了这两位先生说不定也是遇到了什么凶徒。曾颜良警惕的看了一眼那车马,发现车马上除了赶车的车老板再没有别人了。
这时五先生过来伸手拍拍曾颜良肩头,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福大命大死不了。”冷承戚看上去也是一脸释然,道,“颜良啊,说来话长,我们的私事儿以后再叙吧。”
曾颜良看到这两位先生,心中顿时有了不少的底气。但与此同时,他也马上找到了自己的立场,不管这里的事情如何发展,自己必须要保护好两位先生的安全。
两位先生迈步朝茅屋走去,曾颜良跟在后面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五先生窦彦东。他不会忘记给冷轩蓉下毒的人就是这位五先生,但如今他带着冷承戚来到这龙潭虎穴,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打算。曾颜良加倍警惕,心里不由得暗想,最不济自己要带着冷先生从这里逃走,到时候回到皇城接上轩蓉,三人一起再寻觅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避世隐居。
做好了这个打算,曾颜良这才迈步跟着进了茅屋。
等他进来的时候,茅屋之中几个人已经围桌落座了。
只见五先生窦彦东坐在主座上,虽然风尘仆仆,但却依然很有精神头儿。他看看贺笠靖,又看看昌洪凯,开口就问,“你们二位知不知道朝廷要怎么应对这件事?”
贺笠靖和昌洪凯意外的恭顺,两人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贺笠靖的武明郡被围的严严实实,所以消息一概得不到。而昌洪凯取的消息的途径不多,他所知道的也只是零星之言。
五先生抬眼看了看曾颜良,笑道,“曾颜良,你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你来告诉他们,现在皇城里的人都是怎么说他们的。”
曾颜良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才开口道,“说贺笠靖和昌大叔两人串通一气意图谋反。”
昌洪凯一听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与他所知道的消息完全不同,他到这个时候才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消息来源了。而贺笠靖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似的,没有什么反应。
窦彦东点点头,接着说,“现在你们二位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等着朝廷大军一到,谁也跑不了。”
窦彦东把朝廷将要派兵攻打这里的消息详细的给他们两个人说了一遍,只听贺笠靖长叹一声,道,“五先生,事到如今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贺笠靖现在成为了那安龙义的替罪羔羊,以五先生的慧眼不会看不出来吧?他安龙义运筹帷幄,我贺笠靖一招棋错,满盘皆输,难道到了现在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么?”
窦彦东闻言低声道,“贺大人,你这话说的不对。你确实是一招棋错,可你却不能满盘皆输。你这里如果满盘皆输了,那朝廷只怕也该满盘皆输啊。武明郡是何等要地想必郡太守贺大人你最为清楚,等安龙义灭了你们两位之后,他难道还能将兵马直接撤回?现在他连大将军府都控制住了,起事估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昌洪凯听窦彦东说道大将军府,急忙道,“五先生,我想大将军府是不会真的对安龙义唯命是从,我们现在顶着造反的名声,所以大将军府才会出兵,迟家现在虽然没有一个比得上他们先祖的管事人,可他们毕竟满门忠烈,不可能做有损名声的事情。”
“昌将军……”窦彦东有些无奈的问昌洪凯,“我只问你一句,如果现在朝廷派兵前来攻打你们,你昌洪凯,和你贺笠靖,能够立刻投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