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卷中卷的专业,沈知意还能一路力压群雄拿下专业第一,本来就证明了她的天分之高,理论知识打得绝对夯实。
只要学懂了理论,肚子里有墨水,剩下的就是靠经验判定病情了。人体的个体差异大,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不同,脉象也会有细微的不同。经验丰富的老中医能从脉象中准确判定出病人哪里受过暗伤,那都是理论结合实际的大佬。
医学专业,中医也好,西医也罢,都不是纸上谈兵的专业,理论学的再好,也得亲自去看诊才能算是入了门。
沈知意不愿和宴修离开的原因也是如此,没有丰富的经验,就算宴修手把手教沈知意,那沈知意很大可能就成长为一个医学上的赵括。 在宴修给沈知意开小灶的过程中,沈知意还时常会冒出一些脑洞大开的问题,问得宴修忍不住摇头失笑,比如,这会儿沈知意就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拿着针的宴修,满是期待地问他,“以前的针灸之术真的有那么厉害,瘫痪的人都能给治好吗?”
“你这是看了哪家营销号的文章?”宴修无奈,“针灸确实很神奇,但还没到能彻底治好瘫痪的程度。但是,医生针灸技术精湛,病人又十分配合的话,从偏瘫治到病人能拄拐走路是没问题的。我治好过很多这样的病人。”
这也非常厉害了!沈知意的眼神更加闪亮,这可是西医没办法做到的。沈知意眼眶有些红,低头掩去脸上的复杂之色,努力扬起嘴角问宴修,“所以我们的中医是非常厉害的对不对?”
“那是当然!”宴修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以前还和世界各国的名医比过一场,全球关注,赢了。”
宴修说得轻描淡写,沈知意几乎能看到当时暗中的刀光剑影。中医一直不被承认,宴修当初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国际上为中医正名,不知道有多少中医在屏幕前看得心潮澎湃。
沈知意这个听故事的人都忍不住内心的激荡,可想而知那些医者会有多么激动,如果沈知意在现场,怕是已经热泪盈眶。
宴修却很是淡然,这不过是他其中一个任务而已,技能还在,却因为有过太多太多跌宕起伏的经历,反而忘记了当时激动万分的心情。
沈知意目光灼灼地盯着宴修,宴修心里莫名还有些紧张,差点手抖扎错穴位,宁心静气才进入状态,一板一眼地开始教沈知意针法。
沈知意十分专注地盯着宴修的手,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仿佛她看的不是手,而是一座宝山。
宴修无奈,“要不要我重新再演示一遍?”
“不用,我来扎一遍,你看看我的手法对不对?”
两人一个用心教,一个认真学,沈知意的底子本来就打得夯实,基本不需要宴修说第二遍就能完全掌握宴教的所有东西。
对沈知意,宴修肯定是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的,笑着摸了摸沈知意的脑袋,温柔地表扬她,“教你这样的学生,会让老师非常有成就感。”
“那是当然!”沈知意也不会否认自己的闪光点,提到这点就很自信,但想想宴修那个地位,教的学生应该都是天才中天才,沈知意可没信心和那些非人类比,莫名就失了几分信心,放低了声音问宴修,“我没给你丢脸吧?”
宴修正色看向容媚,认真开解她,“你这个心态就不对,什么叫会不会丢我的脸?知意,你记住,你这么优秀,永远都不会丢任何人的脸!”
“可是,我根本比不上你……”
“没什么比得上比不上!”宴修果断开口打断沈知意要说的话,认真地看着沈知意的眼睛,“我不过就是比你幸运一点,如果你和我一样被选中去做快穿任务,你一定会比我更优秀!”
宴修的眼睛生得极好,狭长明亮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比一般人略大些,定定地看着沈知意时,沈知意能清晰地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沈知意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一阵又一阵,想要躲开宴修那双有着无限吸引力的眼睛,却又舍不得,就这么痴痴地回望着,连眼睛都舍不得眨,许久,沈知意才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太优秀,我想跟上你的步伐,让人觉得,我是配得上你的!”
宴修叹了口气,伸手理了理沈知意额间的碎发,声音温柔,“你并没有哪里配不上我的,知意,我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要是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才是一个笑话。我对你,就是简简单单的,男人对女人的心动喜爱,想要与你携手一生,无关你的能力。在感情上,你才是主导的那个,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沈知意瞬间愣住,“这么简单就行吗?”
“不然呢?”宴修轻笑着反问,“我要是用能力来挑选恋人,那是谈恋爱还是挑同事?”
沈知意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终于没了那种强烈的紧迫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苦笑道:“想站在你身边,压力真的太大了。”
宴修太过耀眼,沈知意下意识觉得自己黯然失色,怕自己没有足够的底气和宴修并肩而立。
好在宴修一直很坚定,在教沈知意失传的医术时,也没忽略沈知意紧绷的精神状态,耐心安抚她的情绪,“在我眼里,你才是那个耀眼夺目的存在。我还担心,我经历了那么多,你会不会嫌弃我这个老男人?”
老男人?沈知意瞬间瞳孔地震,震撼地看着宴修,完全没办法把面前这张精致无缺的俊脸和老男人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宴修却毫不留情地开始自黑,“你简单算算,就算我在每个世界只待一年,九十九个世界下来……”
好家伙,这么一算,宴修起码百岁高龄起步?
沈知意瞬间就被宴修给带歪了,目光闪烁,冷不丁伸手揪了一下宴修的脸。感受到手底下肌肤的细腻滑嫩,沈知意忍不住啧啧两声,谁能想到这具年轻俊美的皮囊下,藏了个真实年龄说出来吓死人的灵魂呢。
沈知意心里倏地一松,还有心思和宴修开玩笑,“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这么一算,确实是我吃亏了哦。我一个正值青春年少,芳龄十八的少女,配你这个老妖怪,确实是你赚了!”
“你说得对,我赚大了!”宴修温柔地望着沈知意,看着她眼底的隐忧逐渐散去,宴修心下大安之余,也有了逗弄沈知意的心思,挑眉看向沈知意,“芳龄十八?”
沈知意瞬间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的年纪,心虚不过是一瞬,立即理直气壮地看向宴修,很是自信,“就算加上上辈子,我的年纪在你面前也就个弟弟!”
宴修噗嗤笑出声,戏谑地看着沈知意,“激动之下连自己的性别都忘了?以后要是再胡思乱想,你就对自己说:我年轻美貌又聪明,要担心也是那个老男人该担心他配不上我!”
沈知意都被宴修给逗笑了,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有你这么贬低自己的吗?”
宴修突然凑近,几乎和沈知意呼吸相闻,眼底清晰地浮现出沈知意慌乱的模样,从始至终,宴修的眼里,一直,一直都只有沈知意一个人。
看着沈知意略有惊慌的神色,宴修的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因为你,我愿意让自己低到尘埃里。”
第39章
有了宴修的安抚, 沈知意这段日子过得十分充实。就像沈知意所说的,有这么个大佬给自己一对一辅导,教的还都是失传的绝技,要是还不能抓住机会, 那真是要被同行活活打死。
再说了, 学中医的,谁还没有个振兴中医的美梦了?每每看到网上各种全盘否定中医的言论, 哪个学中医的人不沮丧呢?
沈知意胆子也挺大, 上来就挑战高难度, 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宴修, 满是期待地问他, “那你会鬼门十三针, 柳枝接骨法这些绝技吗?还有留在历史记载中的麻沸散,你会吗?那个条件, 真的能给病人动开颅手术?”
作为神医学生, 沈知意在上课时, 很多时候都会被先祖的智慧和技术震惊。
宴修微微一笑, “当然会, 但这些技法对医者本人的要求极高, 无法用言语精准地表达出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沈知意秒懂,这话, 她上针灸课的时候,老师也说过。向一个从来没吃过苹果的人描述苹果的味道, 哪怕言辞再生动,也无法让对方完完全全弄明白苹果到底是什么滋味。
中医学, 这种走心的部分确实有点多。
宴修见沈知意的情绪低落了下去,眼珠一转,戏谑地看着沈知意,笑着问她,“还没走稳就想着跑了?烧山火透天凉会不会?”
沈知意霍然抬头,眼睛亮得堪比天上的星星。烧山火和透天凉,中医界赫赫有名的针灸手法,一度接近失传,并不是每一位中医都能成功掌握这两种针法,精通此道的,都是业内泰斗一般的人物。
沈知意上辈子进的还是一家国内十分有名的三甲医院,科室里能顺利用好烧山火和透天凉的医生也寥寥无几,成功率更是感人。
这种微操实在是太过考验医生本人的综合素质和感知能力,要的就是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练得多了才能做到胸有成竹,不能有一点点懈怠。
沈知意作为实习生也跟过科室大佬学习,看着她上手扎针。尴尬的事情来了,沈知意能找准穴位,但不知道是手法问题还是什么其他毛病,一直没能让病人“烧”起来。透天凉也一样,扎完后病人的体温也没降下去。
宴修一看沈知意这个表情就懂了,含笑安慰她,“没事,就算是中医还没断代的时代,也不是每一位名医都会烧山火的,都是在一个领域做到了顶尖。”
沈知意立马反问,“那你呢?”
宴修轻咳一声,“我有个外挂帮忙,算是作弊,不能这么比。”
沈知意懂了,看向宴修的目光格外羡慕嫉妒恨。
这都是什么天选之子啊,运气也太好了。
宴修也觉得自己的运气不赖,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还能回到最初的起点,然后见到了他漫长人生中最大的惊喜,何其有幸。
沈知意一把抓住宴修的手腕,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这里有针吗?没有的话我把我那一套针拿过来,现在就开始教我烧山火吧!”
多次倒在烧山火上,沈知意对烧山火都有执念了。
宴修看着沈知意满心惦记着烧山火,一点都没有做人女朋友的自觉,表情有些无奈,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脸,对着沈知意挑了挑眉,素来清冷的俊脸竟有了几分痞气,如此大的反差,瞬间击中沈知意的心脏,沈知意一手捂着心脏一手准备去捂宴修的眼睛,却反被宴修一把抓住,低头轻轻在手背亲了一口,对着沈知意眨眨眼,笑得很是得意。
沈知意脸色微红,嗔了宴修一眼,却也舍不得将手抽回来,声音都变小了,“你……你别嫌我笨啊。”
“我哪敢啊?”宴修微微一笑,从容松开了沈知意的手,全然看不出方才露出的一丢丢斯文败类的禁欲气质,反而让沈知意心中有些失落。
对待中医传承,宴修的态度也十分慎重。哪怕沈知意是他女朋友,但宴修依旧没有任何放水,要求反而更严格。沈知意更是个爱钻研的,上辈子沈知意为了练针灸,都不知道往自己身上扎了多少回,凡是自己的手能够得着的穴位,基本都被沈知意扎过。为了找入针的深度,找到一寸的手感,沈知意更是把自己的手扎得满是红点点。
这一回倒是不错,宴修主动请缨给沈知意做道具,放心地贡献出自己的胳膊来给沈知意练手,不仅如此,宴修还能随时给出最精准的指导。在这样的一对一精品课下,沈知意的医术一路突飞猛进,刚刚入冬,就掌握好了烧山火和透天凉的针法。
喜得沈知意直接一把抱住宴修,搂着宴修的腰在他怀里蹦了几蹦,每根头发丝儿都泛着喜悦,“我终于学会烧山火和透天凉了!”
沈知意的眼眶有些湿润,激动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个,我愁掉了多少头发!”
医学生到最后,大多都逃不过变秃也变强的命运。好在沈知意基因好,爸妈给了她一头茂密的厚发,是那种进理发店做头发都能让理发师吐槽亏本的发量富翁,哪怕掉头发掉得厉害,剩下的发量也不至于让沈知意看起来头发少,但曾经的发量王者地位却一去不复返。短短几年掉了三分之二的头发,沈知意每天看着一地的头发都担心自己哪天真的秃了。乍一听闻这个特大好消息,沈知意哪能不激动?
宴修实在忍不住,低头闷笑了好一会儿,还是沈知意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红着脸准备从宴修的怀里退出来,却不料宴修忽的开口问她,“我这儿还有防脱发和生发的秘方,你要不要?”
一听这话,沈知意哪还顾得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姿势,瞬间抬头死死地盯着宴修,难以置信地问他,“真的有生发秘方吗?”
“你要对我们的老祖宗有信心。”
得到宴修的肯定答复,沈知意差点留下感动的泪水,也不想着离开宴修的怀抱了,踮起脚尖狠狠地在宴修脸上亲一口,“你怎么这么棒啊!”
想想后世无数为自己日益稀疏的头发而愁眉不展深夜焦虑的同胞们,生发秘方能面世,这得造福多少秃头患者啊?
作为曾经掉发大军的一员,沈知意都恨不得给宴修供起来一天上三炷香!
“就这么高兴?”宴修失笑。
沈知意看了一眼宴修茂密的头发,颇有些嫉妒,“你这种没有为头发发过愁的人,是不会懂我们秃头少女的心酸的!”
宴修看着沈知意黑亮柔顺又浓密的头发,觉得她这是在说笑话。
沈知意顺着宴修的视线,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辫子,十分爱惜的摸了摸,感慨万千,“我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种发量王者的滋味了。”
宴修低笑,摸了摸沈知意的头给她顺毛,柔声哄她,“放心吧,有了这个方子,你再也不用担心你的头发了。”
说完,宴修又憋笑,小声补了一句,“还能造福同样深受脱发困扰的秃头患者。”
说到这个,沈知意可就不困了,“那估计我能成为世界名医。”
饱受脱发困扰的,可不只有国人,全世界都深受其害,真要有办法治疗,多的是人前来求医。
沈知意还和宴修开玩笑,“这么个名扬世界的机会,就这么交给我了?”
宴修不动声色地炫了一波,“经历过太多,没什么感觉。”
这是什么凡尔赛发言?沈知意深深的嫉妒了。
这还不止,宴修又淡淡地补了一句,“我以后要做的事,肯定也会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沈知意一想这位掌握的那些技能,默默闭嘴惊艳。
不过想到这一茬,沈知意就又想起宴修房间那个快要做好的地动仪,情绪又有些低落,依恋地环着他的腰,不舍地问道:“你是不是快要离开了?”
宴修也沉默了下来,见沈知意兴致不高,宴修故意逗她,“这么舍不得,不如跟我一起走?不管给你安排什么工作,好歹比在这里干农活轻松点。”
“我才不呢,”沈知意白了他一眼,“那我这辈子都只能做你的挂件了。”
虽然以后她的成就肯定比不上宴修,但是这也是沈知意最后的坚持,想凭借自己的努力,让大家肯定她的能力。
再说了,前进村的风气还不错,虽然也有些不太讲理的村民,但支书和大队长都是靠谱的人,村民们对他们也比较照顾,还有几个有韧劲儿的孩子呢。
这都快过年了,再过两年就会恢复高考。沈知意正好趁着这两年看书复习,顺便在附近村子走一走,多看几个病人,积累更多经验,好好磨砺好自己的医术。
这可是沈知意安身立命的本事,常年的优秀成绩让沈知意信心满满,只要不和宴修这等变态相比,自己还是很优秀的。现在国家正处于百废待兴的时候,沈知意心里也生出万丈豪情,更是有宴修这个大外挂一对一单独辅导。沈知意脑子一热,觉得自己也不差,头脑发昏地对着宴修伸出手,目中光芒四射,“各自努力,顶峰相见!”
宴修微微一惊,而后便露出了骄傲又惊喜的笑容,伸手握住沈知意的手,郑重应下这句承诺,“顶峰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