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蒋珹让我和他订婚。”

  江陶今天心情不好。
  这是陶知晖多年的经验之谈，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江陶就会特地强调今晚让他下厨，她会倚在岛台旁给自己榨一杯新鲜的果汁，安静地端详着一个男人围着围裙在自己面前洗菜、切菜、将菜下锅。
  陶知晖从不会直接问她发生了什么，只问她今天菜的口味是否需要调整。
  “辣一点吧。”
  原来是在生闷气，陶知晖点点头，将一块切好的番茄递到她的嘴边，淡红色的汁液将嘴唇抹得润透，他的膝盖蹭着顶入她的双腿之间，弯下腰抚摸着她的侧脸将酸甜的汁液吮进口中，决定放弃烤鸡改为辣子鸡。
  江陶舔了舔唇角，心想今天的番茄似乎有些酸了。
  作为顾客，她及时将自己的感受反馈给了今晚的厨师，厨师却毫无顾忌地端起顾客的小半杯西瓜汁一饮而尽，赞叹道：“这个西瓜好甜。”
  江陶嘴角上扬，被他逗笑，陶知晖也笑着与她对视，她捏了捏他的脸颊，“那时候怎么天天就知道对我板脸。”
  那时候，这是一个在对话中看似寻常的重要时间线索词。
  但是，没有人会随随便便突然怀念过去，敏锐的直觉提醒陶知晖他或许最好跳过这个话题，尤其是在难得的二人时间。
  于是他说：“工作太累了吗？”
  完全是幌子，他转身打开锅盖看了一眼，将番茄块倒入锅中。
  面对陶知晖的转移话题，江陶没有放在心上，摇摇头，说：“怎么可能会累，在大家摸清楚我的脾气和底线之前，我在公司的日子都会很好过。”
  她礼尚往来地询问他：“你呢，刚刚回国内实验室，感觉怎么样？”
  陶知晖开始处理鸡肉：“感觉差不多，大家都不太熟，今天运气很好，导师提前走了，师兄们就也对大家早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陶对国内的学术环境有所耳闻，只感觉陶知晖更像是进了某种监管所，“你还要多久才会毕业，听说国内博士毕业要很久，为什么不留在那里读完了回来，你不是说当时的导师很喜欢你吗？”
  陶知晖不喜欢鸡皮的触感，滑腻腻地布满了突起的点，每次处理都会让他莫名地心情烦躁。
  如果是平时的他，肯定只会和江陶说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但他此刻不想撒谎了。
  “是为了想和你更近一些。”
  话出口的瞬间，陶知晖就后悔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想着亡羊补牢，便默默剁着鸡块，极力掩盖自己此刻的慌乱。
  江陶也没想过他会说这个，将他的回答在心中咀嚼了几遍，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有些不解，便直接就向他表达了，“可是，比起我，你自己的未来才应该是最重要的，而且万一回国后你发现……”
  陶知晖难得在她未说完时便打断了她，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就像只是在询问到底是吃烤鸡还是辣子鸡，“没关系，这是我的决定，我可以负责。”
  “那……也很好，既然你想清楚的话。”
  江陶选择放弃，她并没有资格也没有义务为别人的选择买单，陶知晖是她的情人又不是儿子。
  陶知晖将处理好的鸡块放进盘中等待下锅，话题却宛如滑梯一般转向了更深的漩涡，他问得过于直白：“你要在我们中间做选择了吗？”
  从昨夜到现在，这个问题在他的心头生根发芽，他做不到跳过这个问题，尤其是在江陶与蒋珹独处过夜后的第二天。
  昨天是蒋珹的生日，他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庆祝一个每年都会有的微不足道的生日，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站在一起，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璧人一对，而江陶昨天夜宿在了蒋珹家中。
  陶知晖没办法像在国外一样自欺欺人地觉得即使偶尔蒋珹会飞来他们的城市看望江陶，与江陶做爱，但是江陶也仍然会和自己保持同样的关系。
  江陶缓缓开口，
  “蒋珹让我和他订婚。”
  *陶知晖：今天菜是不是有点太咸了，对不起，是我的眼泪不小心掉进了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