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安失踪,张美娜死了……我是不是应该就此放手?
问题是就这么放手的话,晴伃不就死的不明不白?我也无从得知那个穿着护士服的女鬼究竟是谁?要的又是什么?
至于张美娜,虽然被法医判定是死于心肌梗塞,但是在她们家门前出现的那个男人,他阴沉的脸孔我怎么都忘不掉,总觉得张美娜的死和他一定有关联。
我想起了与张美娜,以及张长安有关的两个人──李述梅和黄文山。他们也都失踪已久,还好,张美娜曾经给过我黄文山的资料,我打算先去拜访他们家,了解一下这个和张家有所牵扯的男人。
黄文山的家位在芦洲区的万龙社区,是一处新兴的社区。
来到社区之后,我谎称是黄文山的心理医师,利用间聊,技巧性的从警卫那儿探知,黄文山的太太──郭秀芳,打从丈夫失踪之后,就带着最小的儿子──黄志成,在社区的对面摆了一个小麵摊,以维生计。算是庆幸吧,如此一来,要和她接触就比较方便了。
我也探知,郭秀芳大约五十多岁,是个很传统的女性,凡事都以丈夫为主。个性还算开朗,不过自从黄文山失踪以后,她就变的鬱鬱寡欢,怪里怪气的。
有了她的基本资讯之后,我直接来到麵摊。
坐在麵摊里,我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正在煮麵的女人,个子很矮,应该还不到150公分,皮肤黝黑,留着短短的西瓜皮发型,真要说的话,是一个很平凡,而且没什么女人味的女人。
在他的身旁,有个二十出头岁的年轻人在帮忙洗碗筷,比她高出大约一颗头,差不多168公分高,微胖,理着平头,戴着一副厚重眼镜,称不上帅,脸上总掛着憨直的笑容。
这两个人应该就是郭秀芳和黄志成吧,我想。
「老闆娘,我要一碗牛肉麵,麵条要用家常麵。」我朝郭秀芳喊了一声。
用那有如绿豆般大的眼睛瞟了我一下,郭秀芳随意点了点头,「马上来。」
和她眼神相对的那瞬间,我愣了一下,因为她的眼神非常空洞、虚无,那感觉就好像里面不存在着灵魂似的。
郭秀芳抓起一团麵条,丢进滚烫的水之中,用两隻长长的竹筷,有一下没一下的和着。
趁着这个空档,我四处打量着店里的环境。这家麵摊的店面不大,最多二十坪,只摆了大约五张四人座的方桌。店里没有装冷气,只有墙上几隻小壁扇在转动,还好,今天天气不是太热,还能忍受。
至于整家店的环境就让人不大敢恭维了,苍蝇四处飞不说,一些小菜和滷牛肉都没摆放在玻璃柜内,而是直接放在桌上或麵摊上,任蚊虫沾染。地板和桌面也都油腻腻的,感觉有点噁心,如果不是另有目的,这样的麵店我绝对不会走进来用餐的,也难怪店内客人三三两两,没什么生意。
担心直接询问有关黄文山的事,会引起郭秀芳的戒心和反感,所以趁着她把牛肉麵送上来的时候,我摆出一副和善的笑脸,「老闆娘,那个是你儿子吧,真乖,这个年纪应该是最爱玩的时候,他竟然愿意来帮你的忙。」
听我这么说,老闆娘愣了一下,先是转过头去,看着在麵摊前洗碗的儿子一会儿,然后才回过头来看着我,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唉,是他命不好,本来还想去读研究所的,没想到他爸爸突然失踪,我也没钱供他读书,只好先缓一缓了。」
听郭秀芳说到重点,我眼睛一亮,立即接着她的话尾,装出诧异的表情:「失踪?怎么会这样?有去报警吗?会不会是被坏人抓走了。」
像是受了无数委屈,郭秀芳拭去眼角隐隐浮现的泪水,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眨巴着那对如绿豆大的双眼,哽咽的说:「我们家阿山在市区的一家电子工厂当领班,收入还算不错,如果他愿意好好守着这个家,我们可以很好过的……」
既然是个心理医师,我最会扮演的就是倾听者的角色。我没有多说话,只是不断用眼神鼓励她往下说。
知道我对她的故事有兴趣,郭秀芳便接着说:「可是他偏偏喜欢四处去拈花惹草,就连公司里的女同事也不放过……」
「女同事!」诊治过许多女性病患,我知道老公在外面偷腥这回事,一直是她们心里的最痛,所以我皱起眉头,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郭秀芳不再掉泪,而是蹩起眉头,有些气愤的说:「说起来真丢脸,我还曾经在阿山的皮夹子里发现汽车旅馆的发票,也不去跟他点破,而是暗中偷偷跟着,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点了点头,我把身体往前倾斜15度,表示很认真在听她说话,同时用眼神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后来被我跟到了,没想到阿山真的和他们工厂里那个阿梅在私通,两个人还趁着她先生不在,偷偷跑回家里去……」可能是想到当时的情景,郭秀芳脸色青白不定,双手不断扯着刚才拭泪的手巾。
李述梅居然把黄文山带回家?
真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背着自己的另一半做这种事?
似乎感受到我的讶异和些许的怒气,郭秀芳像是找到知音一般,立即拉高了音调,「很气人对不对?当时我也是气坏了,所以立刻跑去派出所报案,要警察和我一起去抓姦。」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可以理解,所以我点了点头,想知道后续发展。
「因为派出所离他们家不远,员警还开着警车载我过去,这一来一回的时间绝对没超过十分鐘。」倚着头,郭秀芳的神情再次由气愤转为疑惑,「结果我们去敲门的时候,居然是阿梅她先生──长安仔来应门……」
虽然我没在现场,却能感受到那股紧张的气氛。
「长安仔很兇的问我们要做什么,虽然已经是旧识了,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也不跟他客气,指了指后面的警察,告诉他说我们是来抓姦的。」
「然后呢?」我可以想像张长安大发雷霆的样子,所以忍不住问出口。
「我以为长安仔会很生气,结果没有,他面不改色的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郭秀芳眉宇之间的狐疑神情更重了,「我和管区警察也不囉嗦,直接衝进他们家,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很奇怪,居然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