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第三章前置作业2】
  下午时分，林辈按着被阿魔一巴掌打回原位的脖子，空出的另一隻手则是抓着边集的衣领，硬是将挥着双手、向其他人发出sos讯号的边集扯进了厕所里。
  砰的一声，厕所的门板被林辈关上，随即响起的是锁扣弹跳的声音。
  狭窄的男厕里挤着两个大男人，氧气的容量顿时就稀薄了不少，退无可退的边集看着背部抵住门板的林辈，再看向身旁的小便池与身后的马桶，别无选择的坐在了马桶上。
  「你来吧。」边集闭上眼睛，张开双手。「与其要我赔偿一台新主机跟新萤幕，我寧可让你打。」
  「好样的，老子的十九吋萤幕你说什么都不赔吗？」林辈齜牙，扯开一抹兇恶的笑，十根手指头折得喀喀作响。
  「不赔，我已经穷到快被鬼拖走了，把钱交出去的话，月底就只能喝西北风了。」说到这里，边集的眼睛突然张开，郑重其事的叮嚀。「记得，别打脸。」
  看着那一张在昨天就被自己揍得青青紫紫的脸孔，林辈冷哼了两声，毫不客气的揍，用尽力气的揍，数着节拍的揍，就是要把边集揍到愿意赔偿一台新电脑为止。
  「靠……死林辈！你还真的揍……你有没有……噢……同事爱啊！」边集一边挡着落在脸上的拳头，一边哼哼啊啊的嚷着。
  「老子对你没有半点爱。」林辈由上而下的俯视着边集，从鼻孔里喷出不屑的哼声。
  「唉唷，我的脸……别再打脸了啦……」边集哀号着求饶。「要打，我寧愿给羊子小姐打。」
  「我不要。」
  「谁理你啊。」林辈对着左拳哈了一口气，正要再次落下，忽地发现好像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喂，你刚刚有开口吗？」
  「『别再打脸了啦』……这句？」边集回以一记狐疑的眼神。
  「没有那么长。」放下原本已经攒起的拳头，林辈皱起眉毛，苦苦思索。「那声音听来很像、很像是……」
  「是我。」
  「对，就是这个声音！是羊子小──羊子小姐！？」林辈先是用力击掌，但下一秒立即露出了愕然的表情。「等等，为什么你会在男厕外面？不要跟老子说你活了那么久，终于发现自己是个男儿身，所以想来尝试男厕上起来的感觉怎么样喔。」
  「林辈先生，你的封面完蛋了！」羊子小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门板外隐隐约约传来什么东西被捏扁的声音。「你们两个就永远关在厕所里面搞禁忌的编辑部之恋吧！还有，我对m男没有兴趣。」
  冷哼一声丢下句子，羊子小姐的鞋子在地板上发出叩叩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干！是要打几个越来越远才甘愿啊！」林辈不爽地骂了一句，两隻眼睛看向已经呈现石化状态的同事兼好友兼心灵发洩包。
  坐在马桶上的边集蜷缩起身体，眼神空洞，视线的焦距已经不知射向何方了。
  「哈哈……哈哈……羊子小姐，羊子小姐，你要去哪里……」边集乾笑着。
  「喂喂喂，振作一点！你这鸟样子不是m男，我头就剁下来给你坐！」
  听到林辈这句话，边集哀怨地抬起头，语气悽然。「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硬要揍我，羊子小姐又怎么会把我当成m男？」
  「是谁刚刚说寧可被揍也不愿意赔钱的？」林辈冷冷的瞪了过去。
  「那是场面话，场面话你不懂吗？你这个笨蛋。」
  「这种『来揍我』的场面话，老子第一次听说啊。」林辈的手指忍不住又痒了起来。「如果不是某人提供的网站炸了我的主机、我新买的十九吋萤幕，我又何必这样做呢？」
  「明明就是你说要杀──唔！」边集的后半段句子还没说完，立即被林辈的手掌摀了起来。
  「马的，小声一点行不行？」林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视线对上边集充满怨念的表情后，他咋了一下舌头，悻悻然地松开手。「……一张羊子小姐的生活照。」
  「我的人生只值一张羊子小姐的照片吗？」
  「五张羊子小姐的生活照，再附赠一个语音档。」
  「哪一种语音档？」边集的头颅抬起了十五度。
  「睡到一半被铃声吵醒，不得不起来接电话的语音档。」
  「声音很沙哑吗？」边集的头颅抬起了四十五度。
  「很沙哑。」林辈点头。
  「性感吗？」边集的头颅抬起了六十度。
  「很性感。」林辈再次点头。
  「成交。」边集的头颅抬起了九十度，与林辈平视。
  林辈唯一没有说出口的就是，虽然羊子小姐半夜被吵醒而接电话的声音很沙哑很性感，但是对话内容却与性感扯不上半点关係，只有无数隻羚羊被赶来赶去。
  不过……「你的人生原来只值羊子小姐的五张照片和一个语音档啊。」林辈一脸感慨。「真是廉价。」
  「你说什么？」边集没有听清楚林辈感慨的内容，狐疑地挑高一边的眉毛。
  「我说，要怎么做才可以弄昏boss。」没心情在无意义的问题上打转，林辈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蛤？干嘛要弄昏boss？」
  「还不是你给的网站，叫『杀必死』的那个，虽然可以帮忙杀人，不过必须将想杀掉的人带到指定地点才可以。」一想起如果违约的话，自己就会变成被狙击的对象，林辈的心情实在很难称得上愉快。早知道会这么麻烦，他就乾脆去请杀手算了。现在请杀手还会买一送一，跳楼大拍卖。
  边集摸摸下巴，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过了好一会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其实我今天有带香蕉来公司。」
  「你带香蕉来干我屁事。」话题突然被拉了十万八千里，林辈开始不爽了。
  「笨厚，我问你，踩到香蕉皮会怎样？」
  「会滑倒，你这不是在废话吗？」林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是这样没错！只要让boss踩到香蕉皮滑倒，他的后脑勺就会撞到地板，撞到地板之后，自然就昏迷了啦。」边集的语气透出兴奋的热度，两眼闪着灼灼的光芒。
  林辈双手抱胸，送去一记疑问的眼神。「你确定就这么简单？」
  「你想想，我们呢，今天在公司吃香蕉，有香蕉当然会有香蕉皮，很合理吧？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因为吃香蕉，所以香蕉皮不小心掉在地上，然后被boss踩到，这也很合逻辑。」
  「还挺有道理的。」林辈的眼神瞬间动摇了。虽然因为香蕉皮滑倒而撞昏脑袋非常老梗，但是老梗就是因为有它的价值存在，才会被一用再用、百试不厌。这就跟租书店的排行榜永远被种马种田脑残书佔据，是一样的道理。
  「我把这个计画取名为──芭娜娜大作战。」边集蹲坐在马桶上，压低声音说道。
  听到这句话，林辈的感想只有两个字：「真他妈的俗。」更正，是五个字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