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墨华？」林夜翔的脸很臭，这装模作样的傢伙打电话过来干麻？
  「嗯。」没有多谈，萧若羽躺在枕上假寐，林夜翔却粗鲁地摇醒她，这让萧若羽睁开眼睛，有点困惑：「怎么了？」
  「就算是那个墨华，我也不让！」林夜翔的眼神专注而肯定，他紧抓着萧若羽的手不放：「我知道我现在还有很多地方不懂，但是我会努力，所以……」林夜翔有些彆扭地转头，满脸通红：「反正、就是、就是……我喜欢你啦！」
  一说完，林夜翔不等萧若羽反应，一咕嚕地从椅子上跳起，然后迅速地逃出病房。
  呼呼地喘着气，林夜翔一跑就从三楼跑到大厅，有些难堪地在大厅走来走去，想到刚刚自己的告白是那么地笨拙，那就忍不住想把自己的脸摀起来。
  太丢脸了。
  他应该要帅气地出场，然后佈好排场，再向萧若羽告白的啊……为什么……刚刚会那么挫呢？
  无力地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林夜翔抓着头发，陷入另外一种苦思当中。
  林夜翔喜欢她？
  萧若羽现在完全处于错愕的状态中，刚刚林夜翔是说喜欢她吗？啊哈哈……会不会是她听错了啊？
  萧若羽蹙眉，开始回想着她跟林夜翔相处的情形，想到之前的情况，萧若羽就忍不住想笑，一开始林夜翔笨得要命，比什么都输给她……
  不管是在言语上，还是在气度上，林夜翔都输她太多了，就连运动上……林夜翔的表现也是惨不忍睹……
  只是……林夜翔也一直很努力再做改变。
  这点是不能否认的。
  看着柜子旁的那碗粥，林夜翔煮东西也很糟糕，追她的方式也笨得要命，早上那巧克力雨……要不是她那时没精神，不然绝对可以在更狠地吐槽。
  只是心里……隐隐约约有着感动，林夜翔虽然方式笨拙，没有什么甜言蜜语或是花俏的排场，但林夜翔一直以来都是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改变自己。
  该拿这笨蛋怎么办呢？萧若羽无奈，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笑了。
  「若羽，你好多了吗？」迅速赶来医院，看见萧若羽还在打点滴，墨华的内心感到相当不捨，想要照顾萧若羽的心情脱口而出：「若羽，你不嫌弃的话，其实我可以照顾你的。」
  手上提着一包养身补品，墨华递给萧若羽，在接触到萧若羽冰冷的手掌时，墨华不禁用双掌包覆着萧若羽的手：「抱歉……昨晚看夜景害你着凉了吧？」
  「墨华。」萧若羽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她审慎地思考，并且一字一句地斟酌，希望能够不要伤及墨华：「其实，我一直以来……」
  没等萧若羽说完，墨华打断了她的话，虽然他还没说出口……但若羽那么样地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若羽，不管你想说什么，先听我讲，好吗？」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萧若羽不好拒绝，只能由着墨华继续说下去：「大学时……我就喜欢你了。」
  「当然，我不是个横刀夺爱的人。」墨华推推眼镜，平静地说着：「而我也不是那种会拋弃女友的人，在之前，因为时间关係以及别的因素……所以我一直没办法追求你。」
  萧若羽点点头，她知道学长的个性很像，同样的狷介、同样地洁身自爱，无法背弃另外一个人，来成就自己的爱情。
  「好不容易等到现在……」墨华的口气有些遗憾，内心不希望在这些话还没说之前就被若羽拒绝，所以才会抢在若羽开口前先说：「我还有机会吗？」
  纵使希望渺茫，也要放手一搏，墨华的眼睛对视着萧若羽，眼中充满了希冀的情绪。
  他求若羽……给他一个答案。
  不是不知道学长的期望，只是……她没办法回应，萧若羽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双手，试图把话说得婉转：「墨华，我当你是哥哥一般的存在。」
  「是吗？」语中充满了苦涩，墨华提出了他的看法：「我以为……物以类聚。」
  明明个性是那么样的相似，想法也是很接近，为什么办法在一起呢？千山万水，墨华以为他终于可以盼到若羽……只是没想到却会是这样的结局。
  「但我想……同性相斥。」萧若羽喟叹，学长人很好，她知道的，只是……两个相同个性的人，对她来说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可以一起出去吃饭、一起聊天，但是……
  同样的冷静，同样的冷情，又怎么能擦出爱情的火花呢？
  「那你喜欢那个林夜翔吗？」原以为自己可以追到若羽的……没想到提前先出局了，墨华摇头，提出了这个他当初认为不可能发生的答案。
  「这个……我不知道。」萧若羽没给出正面的回覆，毕竟就连自己也还没弄清楚答案。
  「便宜那小子了。」除了感叹，墨华没有多说什么，病房里顿时沉默了一会，墨华才又再度开口：「要是哪小子对你不好……」
  「就算是婚礼当天，我也会把你抢过来！」墨华信誓旦旦地说着，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萧若羽笑出声，忍不住搥了墨华几下：「笨蛋，你不会的。」
  「与其让那傻小子欺负你，不如让我好好照顾你。」墨华非常冷静地说着，语气十分认真。
  「这事也还没有个底。」萧若羽避开这个话题，而墨华也识趣地不再去谈，看看时间，墨华耸耸肩膀：「摸鱼完了，我该回公司了。」
  「路上小心。」萧若羽也只能……给墨华这句话，因为她对墨华就是哥哥一样的感情啊！
  「有机会在一起吃饭！」虽然被拒绝，但墨华依旧是风度翩翩，内心没有半点不快。
  「一定。」萧若羽浅浅地笑着目送墨华离开。
  五分鐘后，林夜翔绷着脸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只是……眼睛却不敢直视萧若羽：「那个、我、我……」
  「都听到了？」也真难为这火爆脾气的傢伙可以忍耐那么久，萧若羽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夜翔之前要乱发脾气，而且还看墨华不顺眼了。
  「呃……对啦！」林夜翔的脸很尷尬，奇怪……又不是他想偷听的……
  原本只是待在大厅沉思，还没想到要用什么样子去面对萧若羽，结果就看见墨华提着一个大纸袋，急冲冲地跑进来。
  他当然马上跟过去，结果就是听到所有的对话了。
  「喂，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啦！」对于刚刚的对话，林夜翔还是相当介意，什么叫做萧若羽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的话，那谁会知道啊？
  「就是我也不知道囉！」不回答林夜翔的问题，捧起冷掉的粥，萧若羽又吃了一口：「要是你是外面卖粥的，肯定早就倒店了。」
  「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我也是忙很久耶！」差一点就让厨房烧起来了……林夜翔惨痛地回想着，只是想煮碗粥……怎么也这么困难呢？
  「可惜吃药前得有东西垫胃。」萧若羽无奈地放下那铁碗，开始撕药包以及找水喝。
  林夜翔则是过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原来萧若羽是在嫌他的粥，可惜却又不得不吃，他挥舞双手，气呼呼地喊着：「我也是很有诚意了！我平常又不下厨的！」
  虽然是对萧若羽的毒舌无可奈何，也有些生气，不过林夜翔还是一把抢过萧若羽打不开的宝特瓶，用力扭开瓶盖：「你看！生病，没力气了吼──居然连宝特瓶也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