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余溪还在和宋璐讨论打工人下班时间见到老板的心情:
简直像高中课间被叫去教导主任办公室一样惊慌。
没想到一语成谶,此刻这句话就是余溪心情的写照!
她和孟砚庭签订的协议里约定:他们一个月只需见个两三次面的,这个月已经超标了!她一点也不想加班!因而余溪的第一反应就是脚底抹油,想溜。
身后却冷不防响起了一道如洪钟般的男声:“陆然!说的就是你小子,还跑?!”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来了这个方向,和陆然并肩站着的余溪就跑不掉了。
旁边的宋璐警觉盯陆然:“我就说这人敌我不明,你看喊他那人一脸‘要债’的表情。”
刚刚喊陆然的是个六十出头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西装,精神矍铄,“见到你爸就这态度?”
陆然只好恭恭敬敬地喊:“爸爸。”
宋璐:“……”
余溪咳了一声:“确实是‘要债’的。”
听到余溪的话,陆然的脸一下子红了。
陆父随即不好意思地转向身侧的孟砚庭:“家里的小儿子,他妈妈把他宠坏了,非要出来闯荡什么娱乐圈。”
孟砚庭的目光落在了余溪身上,唇角一勾,他不动声色道:“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
余溪下意识偷瞄他一眼,孟砚庭却已经移开了目光。她不由拢了拢耳边碎发,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不过,既然他没主动打招呼,那这种场合他们还是装不认识最好。于是,余溪默默低头缩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父的注意力很快转到了正事上:“孟先生,您上回托管来的马养在这边,您请,您请。”
孟砚庭的爱马是前几天从美国空运过来的,就养在沧市最好的马场——陆家牧场内。
孟砚庭颔首,抬步朝余溪的方向走来。
余溪的眼皮子狠狠一跳,她和陆然都站在门边,明明他往陆然那边过更近的,可他偏偏朝着她而来。
望着高大的男人直突突地越走越近,宽阔的胸膛几乎将她笼罩,余溪突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条件反射抬头,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眼。
下一刻,两人擦肩而过。
余溪正要松一口气,风却倏然从门外涌进来,吹起了余溪薄纱似的裙摆,雪白的布料一下子卷上了孟砚庭深黑色的西装裤。
“对、对不起。”余溪赶紧把不听话的裙摆拉回来。
孟砚庭转了转手腕上的表,看她一眼:“没关系。”
余溪的目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她咬紧了唇瓣。
一行人很快走远了。
陆然长长呼出一口气:“那位孟先生挺好说话的嘛。”
余溪还在扯自己的裙摆,闻言,心不在焉地“啊”了一声。
陆然不知怎地突然就有了倾诉欲:“孟先生的马要托管到我们家马场,我爸可重视了,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不说,还凡事亲力亲为!我还以为孟先生是个凶神恶煞的老头子,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宋璐见余溪脸色有异,赶紧岔开这个危险的话题:“不是要带我们去看马,少东家?”
“快别这么叫我了!”陆然偷看一眼余溪,“主要是我不想靠家里的势力……”
“我懂你。”余溪突然道。
“你懂我?”
“嗯。”
陆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
出门左拐就是马厩,一匹匹大小不同、颜色不一的马被关在一间间小房子似的隔间里,朝余溪三人投来或好奇,或高冷的目光。
“它们咬人吗?”余溪警惕。
“额……”陆然抓抓头,“我去给你切点水果来喂它们吧,它们会跟你比较亲。”说完,陆然就飞奔着跑走了。
没过两分钟,宋璐忽然要上洗手间,也遁了,马厩这边就剩下了余溪一个人。
她正一脸严肃地和一匹白色高头大马对视,冷不防身后有人叫她了的名字:
“余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