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叫的车来得很快,他当然不会弱智到让市里的司机开两小时过来接他,而是选择在打车软件上砸钱。
“放开我!景越!”
他把房星容扛在肩膀上塞进车后座的时候,司机的眼神堪称惊恐,景越冷笑着转给他一千块钱,“女朋友爱闹,理解一下。”
房星容上车之后倒是老实了,一句话不说地盯着窗外瞧。
那司机摸出手机都打算报警了,本能地觉得这个暴怒的小伙子不好惹,还是赚钱保命重要,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问:“是去老开发区杏花园对面吗?”
这地名一出来,景越“嗯”了一声,房星容却反应很剧烈地猛地扭过头来,嘴唇紧紧抿着,浑身都在发抖。
景越本来就是想给房星容点颜色瞧,看着她这么害怕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摸着房星容的肩膀,“查个家庭住址对我来说太容易了,我想知道的都能知道……你别惹我生气行不行,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保证,只要你——”
房星容把脸埋在手掌里,缓缓笑了起来,她这笑和刚才蹲在笼子前的微笑就截然不同,既凛冽又嘲讽。
“你还查到了什么?有没有查到我是房静的女儿,而房静害死了你的小姨章如?”
她说话的语气不重,甚至可以说是波澜不惊,但是景越听着听着莫名觉得凄凉无比,就好像有荆棘一点点地往他的心脏上缠。
他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为他未来的岳母开脱,“你别瞎想,法院判的是快递车负责。”
但其实景越心里也没底。按照事故结果来看,一人死亡另一人仅仅擦伤这种情况实在是太邪门了。
房星容冷笑一声,“法院。我把你告上法院能有用吗?什么人民权利和法律,通通都比不过特权二字。”
那你去告啊!老子陪你打官司!
景越本来好不容易熄灭的火气再度被挑起来,他本来想和房星容对着呛,又觉得房星容说得其实没错。他确实在她身上用了点不入流的手段逼迫了她。可现在这个社会,到哪不靠关系呢?比起其他作威作福的主儿,景越已经算是相当通情达理的了。
他在脑子里思忖着,逐渐觉得不对劲。房静没被判责,正常人作为女儿不应该感到高兴吗?怎么房星容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细微的怪异像是空气中飘散的的灰尘,让人找不到头绪。
“反正,这事儿和咱俩的事儿没关系,”景越粗声粗气地说,“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乖一点,惹急了信不信我找个地方把你关起来。”
这明明是放狠话,心里却刹那间一动。
房星容已经收了嘲讽的笑意,“没关系?你真是……”
这句话没说完,意思却很好猜。你真是无赖,你真是流氓,你真是混蛋……
可他要的一点儿也不多。
景越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房星容已经闭上眼睛,漠然地把脸朝向窗外,像是要把自己和全世界隔离开。
开发区位于本市外环位置,以前是农村老房区,后来政府在这块拆迁发展工业,大部分居民都搬走了,剩下几个小区又老又破。房星容的家就是一个带院子的自建房,周围环境很差,远处还能看见工厂的烟囱。
司机一路上听得心惊胆战,巴不得把景越这尊大佛给请走,到了目的地就殷勤地开车门送客。
景越皱着眉下车打量四周,眼尖地看见巷子里停了辆低调的豪车,应该是改装过的,轮胎特别讲究。
“这地儿也太破了,不怕尘肺啊?等回来我找人在市区相看个房子……”
他记得房星容家的门牌号,刚想往里走就被拽住。
“你别去我家!”
景越本来也就没想进去,只是想认个门。两手空空地上门实在太不礼貌了,怎么不得提个燕窝补品什么的。但他没想到房星容的反应这么大,就好像她家里藏着个什么秘密不能让他知道一样,心里更加不舒服。
回头一看,房星容正略微惊慌地双手拉着他的胳膊,这么主动的肢体接触可太罕见了,景越挑了下眉,“我就进去怎么着?”
他装作要往前走的样子,房星容那点力气太弱了,手指扣在他的胳膊上反而有点痒,连带着心也痒起来。
“……我答应你。”房星容咬着牙说。
景越故作疑惑地“哦”了一声,“我有点健忘,答应我什么啊?”
眼看着房星容都快气晕了,景越收回了脚,把她揽在怀里,问:“以后消息回不回?”
“……回。”
“那我的比赛呢?”
“……去。”
“还跟我犟吗?”
景越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特别像拿到人把柄的小人,得意洋洋地把房星容揽得更紧了点,“你亲我一口,我立马走。”
房星容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景越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她揪着景越的衬衫领子踮起脚尖,柔软的嘴唇蹭过他的脸颊。
景越立刻扣住她的腰肢,准确地找到了房星容的嘴唇,非常凶狠地搅弄着她的唇舌。他从来不知道接吻也可以让人产生灵魂震颤的感觉,房星容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只是被动地承受着,嘴唇被吮得发麻。
他最后轻轻咬了下房星容的下唇,才从她嘴里退了出来,手指暧昧地拂过她的下巴和脸颊,回味着这个无比美妙的吻。
中间的那一户人家的铁门突然开了,吱呀一声,房星容下意识地推开景越,却被他抱得更紧,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领口处。
“……小容?”
房星容狠狠地踩了景越一脚挣开怀抱。
虽然没见过几面,景越还是认出了如此亲昵地称呼房星容的这个男人。
徐昶,他的小姨夫。
毕竟是在本市新闻台上经常能够见到的面孔。
徐昶长得十分儒雅和善,看起来完全不到四十岁,成熟而富有魅力,难怪当年能把他小姨迷得要死要活。
房星容和颜悦色地向他打招呼,“徐叔叔,你那么忙,还来看我妈。”
徐昶没认出房星容旁边的这个年轻人,也没有要问的意思,只是微笑着答房星容的话,“应该的。”
房静生病了?
这事情的发展让景越找不到头绪,怪异之感愈发浓重。按理说,房静和他小姨的死脱不开关系,但现在,徐昶却亲自来拜访房静,而且看起来和房星容的关系十分融洽。
徐昶和房星容闲聊了几句,前者不经意般地敲了敲车窗,提了句:“小聿也在车上呢。小聿啊,你不下来和星容说两句话吗?”
那一刹那景越敏感地察觉到房星容抬了抬眼睛,有些在意。
防窥车窗缓缓下降,徐岁聿似乎偏头说了句什么,很简短,景越听不太清,只觉得那口气非常地冷,还带着不屑。
徐昶的脸色有些尴尬,又调离了话题,“小容,你有什么困难及时跟我说,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要开,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
房星容极为礼貌而冷淡地客气了两句,送徐昶上了车。
表面的徐岁聿:冷,不屑
实际的徐岁聿看着接吻现场:…………………………
打工人今天加班开会干脆摸鱼写了两千多字,有时候想想真的不知道这个会的意义是什么s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