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业没想到陈永仁会这么生性,在两人兵器脱手的一瞬间,居然选择了直接飞扑过来。
短暂的错愕,让范业失去了最佳的躲闪机会。
就在他刚刚反应过来时,陈永仁整个人都已经扑了上来。
巨力袭来,范业被陈永仁紧紧抱住,什么动作都做不了,就被陈永仁擒住,两人抱作一团,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掌握着主动权的陈永仁,在那一瞬间的功夫,调整了身形。拉着范业一同摔下去的时候,将范业紧紧地压在身下。
落地时,用范业的身体给他垫着。
即使是从马背上摔下,对他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反倒是范业,因为事出突然,没有来得做出反应。
不但径直地跌了下去,身上还压着一个陈永仁。
落到地上时,摔在坚硬的地面上,猛烈的冲击,使得他内脏都像是移了位一般,体内翻江倒海的,哇的一声,就咳了口鲜血出来。
这么看下去,范业确实是痛苦。可陈永仁也不好受,虽然有范业在下面给他垫着。
可范业这厮,身上穿着硬邦邦的铠甲。在落地时,反冲的惯性,把陈永仁也颠了个七荤八素的。
好在,陈永仁虽然浑身酸疼,但起码也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好不容易制住了范业,陈永仁不敢轻易脱手。双腿紧紧地夹着范业的胸膛,跪坐在他的身上,遏制住他的行动后,直立起腰来。
看着狼狈不堪的范业,陈永仁胸中出了一口恶气,但这还不足以让他停下来。
呼呼地喘着粗气,越是看着范业,就越是让陈永仁心中来气。
看见他,就仿佛又看到了自己那两个寨子无辜死去的两千多名妇孺;又想起了鸿门山下那一战死去的弟兄,想起了因他而阵亡的温叔。
在连城外面,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斩首,被烧死的弟兄……
还有……还有……
一张张离他而去的熟悉面孔,一幕幕触目惊心的景象,如走马灯一般,在陈永仁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陈永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苦战这么久以后,终于是擒住了始作俑者的范业,陈永仁的双拳紧紧握住。
“这一拳,是为了我那些,被你烧死在寨子的两千多名妇孺打的!!”
一言罢,一记铁拳,狠狠的砸在了范业的脸上。
这范业刚刚才恢复些许,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动作,就被陈永仁狠狠的锤了一拳,瞬间就眼冒金星,险些昏死了过去。
但陈永仁又怎么会让他这么轻松就昏厥。
一手扼住他的喉咙,确定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后,又重新握紧了拳头。
“这一拳,是为了被他杀死的温叔报仇!!”
“还有我那些阵亡的将士!!”
“还有那些,被你虐杀的兄弟!!”
“这是为了千叶!!”
“这是为了二猴子!!”
一件一件,新仇旧恨一起算。陈永仁每说出一句话,就有一记重拳落在范业的脸上。
对于范业,陈永仁当真是恨之入骨,下手也没有任何的留情。
几拳下去,范业已经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了。本来还算帅气的脸庞,高高肿起,已经有些变形,更显狼狈。
当陈永仁怒气稍退,理智也逐渐恢复过来时,再看范业,已经失去了意识。
“娘的,还想装死?!”陈永仁恶骂一声,举拳就要再锤。
但在这时,侧方去惊起了宇文石的声音:“陈公子留手!!再打下去,他恐怕要被你打死了!!”
经由范业这么一提醒,陈永仁稍稍冷静下来,查探一番,果真发现范业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陈永仁随恨不得立刻就将他千刀万剐,但这人的性命留着,还有用处。
知道现在不能让范业死,陈永仁狠狠地啐了一口,这才松下了手。
宇文石能赶过来,说明他已经处理好了那两名与他缠斗的副官。
陈永仁匆匆扭头望去,果真看到宇文石正策马赶来,而在他的后方,倒着两个将领模样的中年人。
“宇文先生,他就交给你看着了。”
在宇文石赶来后,陈永仁将昏迷的范业扔在了地上,交由宇文石看管。自己则从地上爬了起来,径直地往二猴子倒下的方向跑去。
刚才二猴子中了范业的一剑后,就坠马倒在了地上。陈永仁一直在跟范业搏斗,也没来得及顾上二猴子。
这会总算是擒住了范业,陈永仁立刻就赶过去查看二猴子的伤势。
当陈永仁赶到二猴子跟前时,看二猴子仍旧倒在原来的位置,胸前的伤口虽然已经没再流血,但还是无法动弹。
陈永仁跑过去时,见二猴子也在看着自己,虽身负重伤,但脸上还挂着笑容:“姑爷,干得漂亮!!”
二猴子正张脸白得吓人,说话的声音也很是虚弱。
没说一句话,都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当他大口喘气的时候,扯动着身上的伤口,鲜血又再一次流淌了出来、
“先别说话了。”陈永仁哪还顾得上跟他打趣,一走过去,撕开二猴子身上的衣服,检查着他的伤口,痛心道:“让你穿铠甲,你偏不听。要不然,怎会伤得这么厉害。”
“穿那玩意,碍手碍脚的,不习惯。”二猴子像是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自己的伤势,纵使是到了这个地步,也仍满不在乎地应道。
“还好,没有伤到内脏。”匆匆检查一番,二猴子身上的伤口虽深,都没有伤及内脏,算是皮外伤。
“我命硬,姑爷。”二猴子咧着干裂的嘴唇,淡笑出来:“姑爷放心,我死不掉的。”
“差点你就完了。”陈永仁没好气地责骂着,说话的同时,又撕着布条,给二猴子做了个简单的止血,再稍微包扎住了伤口,以免他受到二次伤害,同时提醒道:“你可别乱动了,要是失血过多,神仙都救不回来。”
“姑爷……”二猴子像是根本就没把自己的伤势放在心上,侧着脑袋,望着不远处那已经昏迷在地上的范业,小声问道:“干嘛不直接杀了他。”
“留着他。”陈永仁回望过去,淡淡地回了一句:“他可是我们拿下怀东县的重要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