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想好了要来坑我的是吧?!”一听要为陈永仁垫付犒军费用,余震鼻子都快气歪了,胖脸涨得通红。
要犒军,要搞事情的是他,怎么出钱的是自己?!
余震心里一阵恼火,之前陈永仁拜托何老板帮忙。那钱可都是自己在支付的,这小子一毛钱没给。
虽然从陈永仁的商会,还有土匪寨哪里收了不少的黑货,也赚了不少钱。可这笔账,余震到现在都还记得呢。
旧账也就罢了,这会要犒军,可不是几百上千两白银就能搞定的。
就是把陈永仁送来的这些金银珠宝全卖了,也远远不够!!
“这不也是事出无奈嘛。”陈永仁讪笑着,腆着脸道:“待日后成事了,绝对少不了余会长的好处。”
“你可就使劲忽悠吧。”余震没好气地甩开了陈永仁搭在肩膀上的手,愤愤然道:“你少祸害我两次,我就烧高香了。”
陈永仁干笑一声,没有再接话。
看余震这意思,是已经答应了,他也无需再做多言。
想到要犒军,这一笔不小的支出,余震心里都在滴血。但念及陈永仁与何老板的关系,又让他不敢拒绝陈永仁的要求。
他也不指望陈永仁能成什么大事了,只求陈永仁少找他几次就好。
“你们的人呢?什么时候能过来?”沉默了片刻后,余震只能含泪接受了下来,再询问道。
“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再过不久就能到晋城。”陈永仁估摸着时间,咏歌商会的人,也差不多该赶到晋城了。
“我先去安排一下,你们就在这里侯着,别让人发现了,我可不好交代。”多看陈永仁一眼,余震心里的火气就增加几分。索性也不去看他了,匆匆交代一句,便甩袖离开了偏厅。
余震离开后不久,他府上的下人又走了进来,带走了陈永仁送来的几箱珠宝。
下人离开后,厅中就只剩下陈永仁几人了。
想到刚才余震气急败坏的样子,陈永仁尚且觉得好笑,忍不住嗤声笑了出来。
“陈公子这般做法,也不怕惹恼了他。”陈永仁这招空手套白狼,让宇文石也觉得有趣,轻笑出来,提醒道。
“怕什么……坑着坑着,他就习惯了。”陈永仁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谁叫余震的命门拿捏在自己手里呢,况且,他就只认识这么一个有头有脸,又颇有资产的富商了。
要不趁这个机会狠狠敲他一回,陈永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只要何老板不声明与他断绝来往,只要余震还不知道他跟何老板的关系。那余震,就永远不敢拿他怎么样。
自古商人地位低啊,这话可真不是虚的。陈永仁心中轻叹着,这些人看似锦衣玉食,表面风光。
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是上面的人用得着的。第一时间,肯定是拿商人开刀……
陈永仁也不例外,既然有能用的人,也犯不着跟他客气什么。
这次只是让余震小小的出点血,待日后大事落定,只要能将怀东县掌控住,便是十倍还给他,又能如何。
陈永仁现在利用余震,也不是光拿钱不办事的。
余震这小子,靠着自己的名望,在怀东县里,就没再丢过什么货物。而且,还源源不断地有黑货提供给他。再者说,连城的物资采办,几乎都是他拿了大头。
现在也不过是让他吐一点出来而已。
对此,陈永仁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明白陈永仁心中的真实想法,宇文石有些苦笑不得摇头叹道:“陈公子,还真是里外都不会吃亏啊……”
两人谈话间,余震又走了回来。这次再见到陈永仁,余震也没个好脸色了,招呼都不打,直接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水,才道:“我已经发帖,到军营那边去通报了。要是他们不给去,你可别怪我。”
“放心吧……”陈永仁就没担心过这个问题,有人送吃送喝的,他还真就不信会有人拒绝。
余震虽是这么说,实则也知道这笔犒军的费用,他是怎么都逃不掉的了。
沉吟片刻后,余震再对陈永仁叮咛了几句。说的,无非也就是进了军营后,要如何如何,不能做任何逾越之举。
否则,一旦被人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不但是陈永仁跑不了,就连余震本家,也逃不了干系。
陈永仁虽然喜欢坑余震,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也能拎得清轻重。
他可不希望余震出什么事,往后要是还有什么事,还得找他帮忙呢。
为了能让余震安心,陈永仁满口答应下来,就差对天发誓了。
看到陈永仁这言辞诚恳的样子,余震这才稍感安心。
借着犒军的名头,带着陈永仁他们进去,刺探一下军情,只要做得干净,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般想着,余震原本忐忑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正商议间,余府老管家缓步行了进来,走到余震跟前,躬身道:“老爷,官家那边有消息回来了。”
说着话,老管家便从袖间取出一封书信,递到余震手里。
后者呈开一看,粗粗扫了一眼,便道:“事情成了!!”
“多谢余会长相助。”陈永仁当即就站了起来,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余会长直恩情,在下没齿难忘。”
“就别恩情不恩情的了。”余震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出撒,也没心情听陈永仁说这些漂亮话,摆手就道:“这些账,我可都记着,你小子要还的。”
“只要大事得定,定当奉还。”反正开空头支票又不要成本,陈永仁说话也干脆了许多。
余震没再接茬,他也知道。陈永仁若真能成事,整个怀东县都是他的,这些小钱,自然不成问题。可他要是败了,这些钱可就都打水漂了。
这般想着,余震心里越发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听信他的鬼话。
对于余震而言,现在的陈永仁,就是他投资的一个项目。
眼看着投进去的钱越来越多,可收益却不怎么明显。
眼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余震也不是蠢笨的人,自然知道陈永仁现在的处境。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豁出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余震心中一叹,收敛心神,抬头问道:“你的人呢?怎么还没到,该不会给城门的守军给扣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