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细小的尘土在半空中跳跃。
何玄白微微垂下睫毛,阳光镀在上面,睫毛更显浓黑,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凝视着盛一南的手,皙白纤长,没有一点疤痕。
可他却记得,当年她跳挫灰崖时,满手都是伤痕,无处不是鲜血。
他怕她受伤,可他知道,如果不直面处理这件事,这件事可能会成为她的心病。
“等过完年再处理……阿南,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盛一南是他唯一一个肆无忌惮偏袒的人。
盛一南从椅子上起身,抬手圈着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锁骨处,“谢谢你们。”
其实,她运气一直不差。
有个疼她宠她的家,还有爱她的丈夫,还有尊敬爱护她的子孙们。
何玄白叹了口气,摸了摸她脑袋。
辛居上拎着包包出来,不小心看到外面的歪腻画面,急着退回去,没成想会撞到盛广思。
少年的胸膛坚硬如墙,她猝不及防,整个人往身后仰。
姑娘身段柔软如柳叶,弯到了不可思议的弧度。
盛广思纹丝不动,亲眼看见辛居上双手撑在地面上,面朝天花板。
“嗷,我的腰——”
辛居上身体柔韧性虽好,可这没有任何热身的剧烈运动,疼得她不敢动,声音都带了哭腔。
“盛广思你还傻站着干什么?拉我起来,我疼……”
盛广思像是被人解了封印,托着她站起来。
辛居上疼得眼眶起了雾,貌似闪了腰,惊动了全家。
孔芳华训了盛广思几句,“女朋友摔了也不知道扶着,你长这么高大个有什么用?”
“不是我推的。”
“你还有理了?当务之急是送居上去医院。”
盛广思闭嘴,扶着辛居上出门。
“居上能走吗?要是不能走,广思你抱着去。”
“别碰,别碰,痛。”
辛居上根本就不敢动,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疼的,唇齿都在发抖。
咸蛋村村长的孙子盛方晨是医生,可他今年在医院值班没回来,盛广思只能带她去镇上看腰。
医院给辛居上照了个片子,没伤及筋骨,不严重。
盛广思一副“我就猜到是这样”的表情,但他什么也没说。
在这位长公主面前,他就像是打工的,说不得,惹火了还得他供着。
辛居上一听医生说没事,瞬间觉得腰部痛意退了一半,比打针吃药还管用。
“你干什么闪了腰?”
辛居上眼神有点飘忽,当时所见的画面有点难以启齿,“我没干什么。”
盛广思凝视着她,眼神很淡却犀利,想了想,他还是开口,“你别惦记着我家小祖宗,她有我家祖宗爷,你死了挖墙脚的那条心。”
挖,挖墙脚?是她想的那种意思?
辛居上整个人懵逼,过了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目露骄横,“你哪里看出我喜欢女人?”
盛广思那判断也是有依据的,平日里,辛居上没少夸他家小祖宗的颜值与才华,偶尔夸夸还可以算是欣赏,可次数频繁,那不是喜欢是什么?
“这种话少给我乱说,不然撕了你的嘴。”
辛居上故作凶态,露出洁白的小虎牙,弱化了那凶态。
看了眼医院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现在还早,陪我去逛逛街。”
“乡里比不上大城市,明天就过年,家家户户都关门回家过年。”
盛广思话里话外都透着拒绝,辛居上可不管,“来医院时,你没看见街道两侧都是开张的店铺?”
最后,盛广思还是跟着去了。
辛居上逛的都是包包店。
乡镇消费水平没法跟京城比,有很多廉价的赝品,但也有一些独特的手工编织包。
辛居上第一次在异国过年,心情很快就被琳琅满目的包包治愈了。
长公主对包包的观念就是:我来到,我征服。
喜欢的,就必须拥有,谁让她有钱?
乡镇的年味浓,过年前后就有村镇开始舞狮,敲锣打鼓特别热闹。
辛居上还是第一次见,看那舞狮憨态可掬,围观的人也磕瓜笑谈,说待会舞玩狮,摸狮子的脑袋,来年都有好兆头。
辛居上抬脚往里面挤,却被盛广思扣住了手腕,“包包也买了,回去。”
“我去摸一下狮子头,沾沾喜气。”
“有什么好沾的?人多也不安全。”
自打辛居上来咸蛋村,联盟长时不时就打电话过来,让他保护好辛居上。
辛居上可是l国财阀长公主,身上有财阀家族的继承权,那财富可媲美一国财库,生命安全自然得谨慎。
盛广思不敢大意。
“没事,这里没人认得我,”辛居上伸出手指去掰他的手,“再说了,你不是在我身边吗?我摸完就回来。”
舞狮已经跳完了舞,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蜂拥而上,争着摸舞狮的脑袋,辛居上加快了速度。
姑娘指尖微凉,又软又滑。
盛广思被她捻过的手指有点麻,最终还是松了手,“摸完就回去。”
“知道,你都说了几百遍。”
辛居上有些不耐烦,转身往人群里挤,披肩的长发甩了盛广思一脸,拍得他脖子后缩了一下。
往日里,辛居上出门都是让盛广思给她背包包,今天买的东西有点多,她就自己背包了。
她今日背了一个浅紫色的包包,包包上面镶嵌着碎钻,一看就知道很昂贵。
她个子高挑,身形倩丽,在扎堆的人群里也很好认。
盛广思不爱人多的地方,没有跟进去。
辛居上摸完舞狮的脑袋,心满意足回来,反手拉着盛广思的手。
盛广思抽都抽不回来,“做什么?”
“我将沾的福气传点给你。”
盛广思睫毛颤了颤,垂眸凝视着她的手。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种的话。
他有些不自在,想抽回手,可姑娘一脸真诚,他要是拒绝也显得不知好歹,僵硬地说了句谢谢。
两人回咸蛋村,辛居上总觉得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又想不起来,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她才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停车!我包包不见了,盛广思我包包不见了!!!!”
盛广思心悸,车子停在路边。
这尖锐着急的嗓门,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抢了她的包。
辛居上扯了扯肩上挂着的那根链条,“我包包被人剪断了,这是我去年下半年新买的包包,才背了一次,就被毁了,我要报警……”
“现在警察局都放假了。”
辛居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越说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想着想着竟然掉起了眼泪。
闪了腰她都没哭,包包就是她的命根子。
盛广思根本就不明白包包对于女孩子有多么重要。
“再买个新的。”
“不一样,那是孤品。”
“那就再重新做个一模一样的。”
“就要以前的!我不管,活要见包死要见灰,我要找回来,借你手机用一下。”
盛广思多少还是听过,以前在l国时,辛居上野外露营掉了耳钉,辛家喊了上百个保镖帮忙找。
他一个头两个大,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你叫人也赶不过来。”
辛居上掉眼泪没哭出声,红唇轻微颤动,惹人生怜,盛广思却莫名觉得烦躁,没给她手机,开车折回去。
“找回的机率不大,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他打了个反向盘,十指修长白皙,苍劲漂亮。
辛居上摸了摸眼泪,侧头看了眼芝兰玉树的少年,五官精致且深邃,眉宇收敛着沉稳。
焦躁的心情莫名被安抚了些。
原先舞狮的地方窄小,车子过不去,盛广思下车前叮嘱,“你就在车上,别下来,车门反锁。”
“嗯嗯。”长公主现在很乖,点头如捣蒜,双手放在大腿上,不放心地强调,“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那个包包。”
哪怕被割断了,她也想要找回来收藏着。
等盛广思颔首离开后,她将偷包的人骂了几百遍。
盛广思找了一个多钟,才将包包找回来,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偷的。
包里有钱有手机,男人大丰收,走路都特别拽,还打电话说抢了这个包,今年可以过个富足的年。
盛广思看见他就火大,将包包抢回来前,还将对方往死里揍了一顿。
狗东西,浪费了他这么多时间。
看见盛广思拿着包包回来的那一刻,辛居上眼睛都亮了,一时激动,抱着盛广思。
“真的是我的包包……谢谢你,盛广思谢谢你。”
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很少感谢别人。
姑娘发育得很好,身材婀娜有致,女性特有的身材结构压在胸膛前面,莫名地柔软。
刹那间,盛广思感觉接触的地方滚烫起来。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携裹着空气钻入他的胸肺,干扰着他的大脑。
几乎是死机,浑身僵硬,好半天才回过神,推开她。
姑娘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上,开心完之后就是伤心,想着要找谁修复这个包包,能修复几成……
这个社会,除了光的传播速度最快,其次就是八卦。
下午辛居上跟盛广思回到咸蛋村,村里就传出这种风声。
“听说没?盛家老三的儿子,跟外地女友,将腰都整坏了。”
“谁的腰闪了?现在的小年轻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动不动就能折腾出这种毛病。”
“是真的?没羞没臊的。”
“哎,现在都是新时代了,人家这小两口是感情浓,盛地家儿子长开了贼俊,那外地女友也长得美,像是电视剧里走出一国公主。”
而当事人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清誉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