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松云也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营帐里面的景象。
——怪不得,怪不得周围守卫的士兵不多,也怪不得巡逻的士兵不忘这边走!
原来营帐里面并不止北戎的将军一个人,更还有一个、一个穿着北齐将领服饰的男人!
现在两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可见在之前两个人是在这里商谈事情的。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人的身份是北齐的某个将领,所以才会如此避人耳目。
不过虽然这件事很让人震惊,但是盛槿没道理僵硬那么久,魏松云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着盛槿。
盛槿还没来及收回自己脸上的表情,饶是魏松云,也硬生生被盛槿加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金、金胜?”
魏松云难得弱弱出声,不太敢惊扰此时的盛槿。
盛槿被魏松云的呼唤声唤回了神智,回过神来,不过脸色还是黑沉一片,不怎么好。
“你怎么了?”看到盛槿恢复过来,魏松云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个状态的盛槿实在是太可怕了:“怎么?这个人你认识?你怎么这么惊讶?不过是出了一个奸细罢了,我们能找到他也是好事,这个人看穿着身份不低啊,应该够很多军功吧?”
盛槿脸色不好地向前走去,毫不客气地拧着那个人的耳朵把那个人的脸朝上给翻过来冲着两个人。
“……果然是他。”
“你说什么?”
“嘭——”
“哇啊——”
盛槿突然骤然上前,猛地撞击着把魏松云压在了身下,一手撑着地一手紧紧地掐住魏松云的脖子,面色阴鹜。
“咳咳——咔——金胜!你发什么疯!咳咳——”
“真是抱歉了,这个人可不能变成军功,你要是想把这个人上交的话,我现在就在这里做掉你。”
“咳咳——操!你放手,我知道了!不把这个人上交!你先放开我!”
魏松云从来不耻于在性命危急的时候示弱,而且内心深处,他认为被他当做对手的盛槿是不会做什么卑劣的事情的,只能是里面有什么隐情。
不过现在他已经被盛槿掐地呼吸不太上来了,脸色隐隐变青。
“你先放开我,我不会告发他的。”
盛槿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力量也没有减弱半分。
她认真地打量着自己身下的魏松云,阴冷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摩挲过魏松云脸上每一寸每一处,像是终于相信了他没有说谎的迹象,盛槿这才放过了魏松云,松开手起身。
“咳咳——咔咔——咳啊哇——”
魏松云纯属是吃了对盛槿没有任何防备的亏,现在盛槿骤然松开手,他不受控制的猛烈地在一边咳嗽起来。
盛槿嫌弃地走开:“小点声,别吸引来别人了。”
“咳咳哇——我这是因为谁才这样?咳咳——”魏松云狠狠瞪了盛槿一眼:“你到底——咳咳——发什么疯?这人是你的什么?”
盛槿面目冰冷,看着桌子上的那个人带着明显的嫌恶。
“不,这个人什么也不是。是个渣滓罢了。”她伸手猛地掐住那个人的脖子:“令人恶心的渣滓,就这么让他死去真是太便宜他了!该死!”
魏松云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一脸懵地看着盛槿去掐那个人的脖子:“你恨他为什么还不把他上报?”
“你真要知道?”
盛槿冷冷地问,冰凉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的波动,好像只是在平常的问。
不过毕竟做了不短时间的死对头了,魏松云自诩还是有些了解她的,知道她现在的情绪并不好也不平稳:“呃,你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是盛将军手下的一个将军,跟着盛将军很久了。”
盛槿收紧了自己掐着那个人脖子的手,神色淡淡,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话中投下了多么大的一个雷。
“什么?盛将军?”
魏松云这时候实打实愣住了:“盛将军……盛将军是不是被北戎的人给俘虏走了?”
“唔……你也不要太偏激,说不定他是想救下盛将军也说不定呢。”
“不,”盛槿开口,平淡的声音就像是极地的水面,看似无波无澜,但是下面暗藏尖锐冰锋:“盛将军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
这下子魏松云是真的震惊的不轻。
“若是作为盛将军手下的兵的话……不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把酒言欢呢。”盛槿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两壶美酒,神色冰冷。
“不过,你还是提醒了我。”
盛槿开始对着那个将军的身上上下摸索。
“你在干什么?”
盛槿没有回答,但是三两下从那个将军的内甲里面掏出了一封密函,她打开了密函。
“里面是什么?”
魏松云凑过头来,看到密函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密函上面赫然是这次北齐准备出战的军队配制和准备使用的阵型,还有北齐开战营地的地图。
“我靠……怪不得,怪不得我们会那么早遇到北戎的骑兵。”
“对,看来是因为有人一直在透露消息。这下子不能给这个人找什么借口了吧?”
盛槿后一句话是对着魏松云说的。
魏松云自知失理,摸了摸鼻尖不再吭声。
这一次,盛槿毫不留情地伸手掐住了那个人的脖子,不再有任何的犹豫。没一会儿,桌子上趴着的北齐将军就没了声息。
盛槿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在了那个北齐将军的嘴里。
“这是什么?”
魏松云不明白盛槿为什么明明都把那个人的姓名给了结了,但是还给他灌药。
“化尸水。”
盛槿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非常平淡,仿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多么可怕的话。
魏松云狠狠打了一个寒战,只觉得平时跟盛槿操练对打的时候,盛槿没有拿出药剂来对付他还真是对他仁慈了。
“你就这样把他了结了,就不审讯一下他背后有没有人?或许他也是身不由己呢?”
“是我冲动了。”盛槿随意应和了一句,面上根本就没什么悔过的意思:“但是他必须死,不能让他成为盛将军身上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