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沐清还不知道,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爱而不得的患得患失。
那是因为她从内心深处害怕成为下一个叶知初。
“这不是在不在意的事儿。”
卿尘有条不紊地出声,“卿家和叶家在我小时候就交好,后来叶叔叶姨出事后,我妈心疼叶知初是孤女,就时常把她喊道我家住。可能我周围没什么女人,所以传着传着就成真的了。”
沐清扬起脸看他,“那......如果我不和你订婚,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哪个女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卿尘说这话时,温淡的语调连平仄都毫无变化,似乎是在说与自己毫无紧要的事情,淡然得可怕。
沐清瞪大圆眸怔怔地望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怪异,“无所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你没想过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小女人吃惊的模样看得他心头一软,伸手就戳了戳她鼓鼓的粉嫩的腮帮,“沐清,我背后是一整个卿氏,手下有几百万户家庭等着卿氏去养,所以不能什么事情都只顾着自己,我没办法做出对卿氏不利的事。何况,我也没什么喜欢的人,甚至不知道喜欢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是该有多冷漠,才能说出“哪个女人对我来说无所谓”?
所以,谁和他订婚对他来说都一样?
【我也没什么喜欢的人。】
【甚至不知道喜欢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沐清突然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心情,心里说不出来的闷,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气闷些什么。
“哦......肚子饿了,找个餐厅吃饭?”
卿尘顺势牵着小女人柔软无骨的手,“我已经预定好了,你不是爱吃日料?”
日料?
她只不过是在某次两人吃饭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嘴。
爱与责任泾渭分明,冷静到面面俱善,却不掺杂任何情感。
他把她说的每个细节都放在心在,会在她拍戏的地点买下公寓,会记得她随口一提的日料,她遇到的所有突发情况他都能迎刃而解。
但是这些都只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
无论站在他旁边的人是谁,他都会这么做。
想到这儿,沐清后颈发凉。
自从十五岁那年出事,她就认定了他是生性凉薄没有感情的怪物。当这种认知变成一种习惯,她虽然嘴上没有松口,可是心里却早已没了波澜,甚至在两人朝夕相处中渐渐淡忘。
沐清醍醐灌顶般清醒了过来,几分酸涩涌上心头。
她扯了扯唇角,笑得明媚,只是语调淡了,“好啊。”
......
沐清注视着在地上给她收拾行李的男人。
其实她昨天就收拾好了,只是今天男人检查的时候发现错漏了不少东西。
男人的侧颜表情很淡,每件衣服都整整齐齐迭好放进行李箱。那整齐程度,沐清很难不怀疑是出自一个重度强迫症患者之手。
“沐清,我觉得你穿这种黑色的很好看。”
黑色?
沐清挪开的视线往下移,小小的内内静静地躺在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中,任由他折迭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