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退下去。
风澈到了一杯茶递给夏曦,“我一开始想将他说为你娘家的亲戚,后来又觉得不妥,你我不常在京中,他必定受我们所累,被人排挤。”
夏曦把茶盏捧在手里,沉吟了一会儿,“这样,你明日去国公府一趟,给罗国公商议一下,将人安排在贾安名下,就说是他的义子,应该没人会起疑。同时,你派人给贾安写信,询问他的意见。”
风澈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我即刻写信,让人传给贾安。”
说着,就要起身。
“你先别忙,我有话对你说,我来的路上被白锦的丫鬟拦住了,她说白锦有了身子,想借此机会逃出五皇子府,让我帮忙。”
“不帮!”
风澈一口回绝。
夏曦诧异的看他。
风澈自然不可能说是白锦有了身子给刺激到了,想他一天天的这么卖力,孩子连个影也没有,别人却轻而易举的就有了。
“白老爷都和她断绝关系了,我们又何必冒着风险管她。再说了,谁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如果又是五皇子给我们设的计怎么办?太子已经无事了,我们也该收拾收拾回平阳县了。”
夏曦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话,风澈已经起身,“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先去给贾安写信。”
看着他大步出去的背影,夏曦觉得哪里奇怪,皱眉想了一会儿,也没想通,干脆不想了,把茶水喝干,回了屋内。
翌日,吃过早饭,夏曦去了洛府。
静姨高兴的拉着她的手不放,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倒是越发漂亮了,就是瘦了些,是不是做生意太累了?静姨给你说,澈儿现在是闲散的很,没什么事,你将生意交给他打理,别累到自己。”
“行,我回府后就给他说,他要是不愿意,我过来给您告状。”
郡主在一边笑。
今日洛老爷和洛风都有事出去了,府里就她和静姨两人。
夏曦过去挨着她坐下,看到桌上摆着的做了一半的小衣服,拿起来看。
郡主笑着道,“自从知道我有了孩子以后,娘已经做了好几件了。”
静姨也挨着两人坐下,嘴角一直没合拢,“小孩子长的快,一天一个样,当然得多做一些了。”
说着,重新起身,走到衣柜边打开,拿着一个包裹回来放在桌子上,解开,露出里面的小衣服,让夏曦看,“静姨好多年没做过了,手生了不少,就这几件,我做了一个月。”
夏曦很给面子的一件件仔细的看了,“针脚真细,静姨的手艺就是好。”
静姨高兴的合不拢嘴,“我给你说,不但我孙子的衣服我包了,等你以后有了孩子,衣服我也包了。”
夏曦笑,“那我先谢谢静姨了。”
第1286章 一句隐语
罗国公府。
听完风澈的话,罗国公几乎没有犹豫,便应了下来,“此事我可以做主,战王爷只管把人送来就行。”
元伯侯从平阳县回来,过来了一趟,眉飞色舞的给他说,贾安媳妇几乎都好了,走路不一步三喘了,脸色也红润了,和常人一模一样,看不出是病了很多年的人。
又说,再等几个月,贾安两人就可以要孩子了,老国公又能当祖父了。
尽管贾安在来信中一直说,但远不如听元伯侯说的震撼,要不是怕给贾安引去祸端,他真想亲自去平阳县看看。
而这一切,都是神医的功劳,比起那些,帮神医照顾一个孩子不算什么。
“多谢国公爷了。”
罗国公摆手,“战王爷这是折煞我了,若不是你,恐怕安儿这一辈子连个孩子也不会有,要谢也是我谢您。”
又是孩子。
风澈手指微微蜷了蜷,“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等过几日,我会把孩子带过来。”
罗国公起身送他出来,走到门口,正好碰到进门的贾桓。
看到风澈,他脚步下意识的一顿,随即上前来行礼,“见过战王爷。”
风澈微微颔首。
贾桓直起身,欲言又止。
风澈没注意到,从他身边过去,眼看就要出府。
“战王爷请稍等。”
贾桓追上来,“我有话想要问王爷。”
风澈停下脚,“你说。”
贾桓看了眼国公爷,还是问出了口,“金氏她……”
虽然和离了,可金氏毕竟是两个孩子的娘,纵然知道金氏不会有好下场,贾桓还是想问问,好给两个儿子说。
“她被大皇子命人吊在杆子上,活活冻死。”
贾桓闭了闭眼,再次行礼,“多谢战王爷告知。”
“其实……”
风澈顿了顿,“金氏不该落得这个下场的。”
贾桓疑惑的看他。
风澈没再多说,出了府,坐上马车。
等他走远,贾桓随着罗国公回了屋内,才问,“父亲,战王爷是什么意思?”
罗国公眯起眼,捋着胡须,脑中想着风澈刚才的那句话,金氏为什么不该落那个下场,除非……,他想到了什么,捋胡子的手顿住。
“父亲?”
罗国公看他,“也许,大皇子的死不是我们听到的那样。”
贾桓愣住。
罗国公起身,“我去靖安伯府一趟。”
他和靖安伯是多年的老友,当初才让两个孩子结成儿女亲家,靖安伯因为受金氏连累差点被夺了爵位,还被下了大狱,要是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隐情,那靖安伯纯粹就是受了无妄之灾。
贾桓急忙道,“我也跟着去。”
“你留在府里等我的消息,这件事暂时不要和两个孩子说。”
罗国公急匆匆出了府,坐着马车来到靖安伯府。
从大牢里出来以后,靖安伯大病了一场,几乎夺去了他半条命,缓了这么多时日还没缓过来,听罗国公来来了,忙让人请了进来。
看到他背都佝偻了,人也消瘦的不像样子,罗国公心里很不是滋味,关心的问,“还没好吗?”
靖安伯精气神好像被抽光了,整个人了无生机,说话也没什么力气,“已经无碍了。”
“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必……”
靖安伯长长的叹了口气,摆手,“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过不了心里的这个坎,我没想到,我靖安伯府竟然会毁在了女儿手上。”
虽然皇上没夺了他的爵位,可他女儿杀了大皇子,是皇上的仇人,这京中还有谁敢给他靖安伯府打交道?过不了多久,他们这一大家子就会在京中待不下去了,灰溜溜的滚回老家去。
看他如此,罗国公想要安慰,又不知该如何说,沉默了一瞬,道,“刚才战王爷去了府中了,他带了安儿的消息给我。”
“二公子还好吗?”
“好。”
靖安伯点头,然后又没了话。
罗国公看着他,“其实,战王爷还说了一句话,我就是听到了这句话,才过来找你的。”
靖安伯没什么灵魂的顺着他的话题问,“什么话?”
“战王爷说,你女儿本不该落那个下场的。”
靖安伯眼中慢慢聚起了光,他缓缓坐直了身体,看着罗国公,“这话……什么意思?”
罗国公也看着他,“我猜测,也许大皇子的死并不是我们听到的那样。”
靖安伯噌的站起来,“您的意思是说,他、他、他不是我女儿杀死的?”
罗国公点头,“也许。”
靖安伯眼睛睁大,好一会儿后,他转身往外走。
罗国公起身,快走几步追上他,“我来的路上想了,可以去问问太子,我陪你去。”
靖安伯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外走。
罗国公跟在他身旁。
两人大步流星的往外走,靖安伯嗓门高昂,“备马车!”
等金元听到消息赶过来,两人已经坐着马车走了。他将下人喊来,
“父亲可交代去哪里了?”
下人摇头。
“那你可曾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下人还是摇头,“我们都候在外面,没听到老爷和国公爷说了什么。
金元直觉两人有什么事,想了想,去了自己母亲院中询问。
……
马车到了东宫门口,靖安伯和罗国公下了马车,递上帖子,看门人拿进去,很快便回来,客气的请两人进去。
太子在寝屋见的他们,让人备了凳子,让他们坐下。
靖安伯躬身,“太子身体有恙,老臣本该早些来探望,但那几日来的人多,老臣便没有过来,还望太子恕罪。”
太子温和一笑,“本宫那几日昏迷,即使你们过来,也见不到本宫的,坐下吧,有什么事慢慢说。”
就算掩饰的再好,靖安伯眼中也透出了急迫,太子看得清楚。
两人落座,靖安伯开口,“那老臣就直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