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兰转了转眼珠,没做声。
“说起来,在潜邸时,她们两个都是侧福晋,”熹妃摘下耳环,端详镜中的自己,“齐妃入府早,又给皇上生了女儿,贵妃入府晚不说,至今无有所出。可偏偏,人家有个能立战功的哥哥。皇上百般倚重,直接就封了贵妃。要本宫是齐妃,怕也咽不下这口气。”
“怪不得齐妃娘娘这般上蹿下跳的呢,”慕兰笑了一声,熹妃也跟着笑了起来。
承乾宫
谢嬷嬷是皇后娘家送进宫的,先帝时就在宫里服侍过,进宫不久,就接了诗珑的差事,把承乾宫料理的井井有条。
外间夜深了,皇后梳洗后坐到床上,谢嬷嬷却走进来,换了值夜的侍女。
“可是前面有动静了?”皇后问道。
“还没有,”谢嬷嬷帮皇后铺开被子,“皇上下旨赏的板子,谁还敢请太医不成?能偷着上些药,已是不错啦。”
皇后眸光微动,上床靠在枕上,“还是让人仔细打听着,苏培盛身边的人。嘴一向严实的紧。”
“娘娘不必担心这些,”谢嬷嬷束手站在床边,微微弓着身子,“娘娘该担心的,是翊坤宫那位。”
皇后凝眉,谢嬷嬷又道,“如今,眼见着年贵妃得宠,年贵妃的娘家在前朝也是如日中天。若是哪天,真让年贵妃得了皇子,那年氏一族,势必全力扶持。到时,即便咱们阿哥年长,日后也难免战战兢兢啊。”
“可是,年氏如今还未有动静啊。”皇后迟疑地道,“你不了解皇上,他一向,一向不大爱来后宫的……眼下先帝大丧未过,敬事房的记档都未开封。考虑这些,未免太早了。”
“娘娘,亡羊补牢可不如先发制人啊,”谢嬷嬷把嗓音压到了最低,“若真有了,那要动手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皇后一惊,抬头看向谢嬷嬷。
谢嬷嬷蹙着眉,又弯了弯腰,“奴才可自小就在宫里伺候了,先帝早年时,孩子一个个都留不住,您当是为了什么?”
皇后掐住自己的手心,胸口微微起伏着,“再等等,再等等。也许,用不上我们……”
翊坤宫
贵妃醒来时,已是半夜了。
凌兮拜天拜地的,见主子精神还好,总算放心了些。
采兮是个急性子的,趁着贵妃吃药的功夫,一股脑的把今天的事全说了。
“娘娘这下不必气恼了,那个苏培盛被打的可惨了,说是裤子都被血浸透了,如今就剩一口气了。”
“你亲眼见着了?”贵妃幽幽问了一嘴。
采兮愣了愣,被凌兮在背后捅了一下。
“你去让茶房煮些粥来,娘娘还饿着呢。”
“哦,”采兮应了一声,委屈巴巴地出去了。
凌兮拿走药碗,扶着贵妃靠到床头上,“采兮虽说的夸张了些,但奴婢让人仔细打听过了。苏培盛是实打实的挨了打了,从慎刑司出来,是被人抬回院子的。奴婢也让人到门口去盯着了,到现在也没有太医进宫呢。”
贵妃轻叹了口气,眸光凝视了些,“即便如此,皇上到底是为了我的面子,还是为了年家的面子呢?”
“娘娘,您何必想这些?”凌兮握住贵妃的手,“今时不同往日了,咱们王爷如今是皇帝了。二爷立功,年家势盛,这也是您的荣耀啊。”
“荣耀?荣耀背后不知藏着多少艰险呢……”
贵妃垂眸,按了按自己的手指,“我只求家人都平安,只求皇上能真的信重二哥,二哥也能不负圣恩……”
“凌兮!”
贵妃突然转头,抓住凌兮的手,“你说,皇上真的变了吗?他真的打了苏培盛,我却觉得有点害怕。他会不会变得我也不认识他了?会不会变得越来越冷酷,越来越无情了?”
“娘娘,您怎么能说这种话?皇上现在,在后宫里,是最看重您的啊。您要养好身子,咱们年家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凌兮地安抚地拍着年氏的背,年氏却莫名地觉得冷。
午夜
小英子趴在苏伟的床边,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动。
猛地坐起,一个阴影笼罩过来。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