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企鹅抬起头,露出倾耳倾听的表情。突然它叫了出来,拍打着根本飞不上天的翅膀,笨拙地转过身,往前面飞奔了起来。
在前面,成片的企鹅群仿佛受到某种惊吓般,全都吱吱呱呱地夺路而逃。黑压压的一片在雪地上拼命地跑着,如同要躲避什么恐怖的灾难一般。可它们身后的冰原一片宁静,除了那天上的艳阳,灿烂得有点过份之外,并没有任何灾难的先兆。
没过多久,在冰原的远处渐渐出现一条灰白色的线。也不知道是什么,再过片刻,终于有沉闷的响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冰原也开始震动了起来,咔嚓咔嚓,冰原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气体带起无数冰屑喷上了半空,形成一排气墙!接着像这样的气墙不断从冰原上升起,越来越多的裂缝把这片宽达数公里的冰原切得支离破碎!
冰原震动,大地裂开,露出下面不知道深达几何的冰层。可以看到,冰层下方开始有水冒了上来,很快就从这些大地的裂痕里喷起了排排水浪。冰层在震动和水漫之下开始分离,大大小小的冰层从冰原上剥落,然后被高出地面的水流冲往远方。
这时,远处那条灰线终于现出它本来的面目。原来是一片不断翻滚的尘嚣,尘烟里裹挟着冰屑,被气流吹往远方,它迅速漫过冰原,在烈日下形成一片灰蒙蒙的雾。
一块冰层剥落、滑进水中,往下流去。冰层在水里一浮一沉,冰面不断消融,没过多久,冰层就只剩下原来一半的体积不到。当冰层再次浮出水面时,从那已经淡薄如镜的冰面看进去,里面竟然冻着一个人。
事实上像这样的事情并不稀奇,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偶尔会有人或动物不小心落入冰窟里。因为爬不上来而活活冻死在里面,最后变成了一具具冻尸。
但这冰层中的人,似乎不是一具冻尸。在飘浮中,冰层里的人突然张开了眼镜。接着一片无形的波动向四周扩散蔓延,起伏的水面就这么突然冻结,那块浮沉不定的冰层就这么停了下来。接着咔嚓声响,冰层粉碎,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
冰块哗啦啦地往下掉,冰层突然散成了几块,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抖了抖身体,把身上的冰屑抖落,便抬起了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从皮肤来看,他应该还很年轻。但不知道在这冰层里藏了多久,头尾和胡子都长得很长,所以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要不是身上穿着衬衫和长裤,不然看上去怕不以为这是一个原始人。
他站在冰面上,远处有水和尘嚣袭来。男人跺了跺脚,蓦然脚下冰面抬升,形成了一座冰台。冰台不断升高,直到足有十五米的高度时,才停了下来。在这里,就连尘器也无法遮挡他的视线。所以他远远地看到,在冰原的那一边,有道细细的光线。光线垂直落下,不知是什么东西。
男人皱起了眉头,张张嘴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很嘶哑,听上去像是很久没有说话那样。
突然他看向另一边,在冰原的南面,半空上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凝停在半空,接着缓缓下降,看上去似乎是某种飞行器。
男人收回了视线,最后像做了什么决定般,他跃下了冰台,消失在底下那片滚滚而过的尘烟里。
一只厚底靴落在了冰雪上,直接在雪堆里踩出个窟窿来。穿着加厚的长衣,戴着墨镜,韩烈仍然夸张地叫道:“冷冷冷,太冷了。早知道这么冷,我应该带上一些发热贴。”
在他身后的远处,龙城那架高速飞机正停在雪地上。打开的舱门中,南黎月几人陆续下来。
肖栋贴心地在机上准备的御寒的衣物和装备,所以就连南黎月,也穿着加厚的长风衣。不过他们这种s级战力,体内能量惊人。略一运转,就能抵御严寒,哪像韩烈说的那么夸张。
向佑连长风衣都没穿,就穿着普通的战斗服,还不是一样在雪地里行走自如。
卫岚更是身周燃起淡淡的蓝色火焰,非但驱赶严寒,还把周围的冰雪消融掉。于是她走到哪,那里就留下一条雪径。
金发女孩四处张望,嘟哝道:“哥哥呢,他不会找不到我们吧?”
韩烈做了个雪球,朝卫岚丢了过去道:“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我敢担保,现在卫臣已经发现咱们了。”
雪球还没扔中卫岚,就给一只手接了下来。凭空出现在雪地上的卫臣耸肩道:“你肯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然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韩烈笑骂道:“滚,老子才不是什么蛔虫!”
南黎月翻了个白眼道:“咱们大老远跑到南极,可不是为了玩雪球的。老卫,你有什么打算?”
卫臣朝远处那条光线看去道:“很简单,我去把天災引开,你们负责打进玉墟宫就行。在玉墟宫上,咱们还有个内应,就不知道天災发现他了没有。”
南黎月当即明白:“兮光?”
卫臣点头,兮光是玉宫的守护者。自打太平洋一战之后,他就在玉墟宫里沉睡。在需要的时候,他可以配合南黎月几人里应外合,但天災控制了玉墟宫。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兮光可能已经被天災发现了。
“不管如何……”卫臣沉声道:“我们一定要在这里阻止天災。这应该是最后一战了,大家加油吧。”
他伸出了手。
接着韩烈、南黎月、卫岚、向佑四人,纷纷把手放到了一起。
卫臣眨眼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随后跟上来吧。”
他收回了手臂,再转过身时,身影就消失在空气里。
韩烈耸肩道:“走吧,咱们还得坐飞机过去,希望玉墟宫不会有什么对空手段吧。”
南黎月轻声道:“那可难说,毕竟天災才知道,究竟玉墟宫有什么功能。”
他们回到了飞机上,飞机升上了半空,转了个弯,朝远处那条连接着天地的光线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