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说:“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想老老实实的干点实事,不想抛头露面的。”
杨子瑜笑着说:“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你中了李瑶的毒,我也想这样,找个像你这样的男人,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可是,我没有李瑶那么好的命,所以,现在还是单身一人。”
曾凡说:“听说你的男友牺牲了,让你爹的熟人帮忙,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别让你妈着急。”
杨子瑜说:“你在山村里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安静,就是顺利的到美国,你也会发现,生活太过安逸,就会丧失斗志,你会后悔的。”
曾凡说:“我想过这个问题,我不是打仗的料,也不懂权术,官场的生活我真的适应不了。我也就是教教书,当个教书匠。”
杨子瑜说:“你真的不了解我们的组织,这样说吧,我们是全心全意为劳苦大众服务的,我们的最终目标是解放全人类,我们没有个人的私利,不可能发生旧官场中那些事情,对贪污腐化是不会容忍的。”
“现在,广州和上海还有好多地方的工人都发动起来了,南方很多地方的农民也发动起来了,他们对革命的热情你是想象不到的。就说上海吧,如果没有那三次起义,革命军要是强攻,我们现在根本不可能在这里。”
“以前的中国封建王朝全是达官贵人,换一个一开始还好点,到了最后都是变质,造成一次新的战乱的发生,而这次革命成功后,就可以把这种现象彻底根除了。还有一些农民起义,例如太平天国,没有先进的理论作指导,领导人没有一个强大的信念作支撑,最后都脱离群众,难逃失败的结局。”
“你也别认为我们只是想争权夺势,我们真的像你那样想的话,不可能有今天,也许早就不存在了。中国现在最需要的是让老百姓识字,和你的目标是一样的,你有大量的工作要干。我们不只是教孩子,更是教成年人读书识字,如果中国把文盲消灭了,才是最大的进步。”
这句话说到曾凡的心里去了,“是的,我在山村的努力之所以被断送,就是大人们不识字,没有素养。”
杨子瑜说:“所以,民国成立十五六年了,大多数的城市和乡村却没有变化,要是按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一百年也改变不了多少东西。”
曾凡说:“那你们组织有没有什么具体方案?”
杨子瑜说:“第一步是统一全国,现在已经胜利在望了,接下来,我们的人就要到最需要我们的地方去,办新式学校,建成人夜校,还要进行土地制度的改革,让每位农民都有地种,让生活在城市中的人都有工作干,安居乐业,民富了国才能强大,中华民族才能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曾凡说:“这个目标太空洞了吧,中国五千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就是当今的世界,也没有多少人能达到这个目标。”
杨子瑜说:“你真是孤陋寡闻了,在北方的苏联,劳动人民就当家作主了。我们中国用不了几年,也能完成这个壮举,而美国,却是大资产阶级的天下,你去干什么?”
这时,黄姐过来了,笑着对曾凡和杨子瑜说:“杨子瑜,应该把你的朋友送回去吧,我们的革命可不是是让他的亲人担心受怕的。”
杨子瑜就说:“好了,你该回去了,回去后我们谈的话可别对李瑶和其它人说,李瑶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无意中遇到了我,我们叙了叙旧。她要是再问,你就说我很忙,没有时间去找她了。”
“我会再联系你的,你一定要想清楚,是留在这片火热的土地建功立业呢?还是当逃兵。这关系到你的未来。”
黄姐招来一辆黄包车,曾凡坐进去后,车夫拉着他就走。
看到车夫胳膊上佩戴一条红布,曾凡就问,“看来你也当个小官吧?”
车夫说:“我是工人纠察队的成员,只要是穷兄弟,我分文不收。拉了快十年的车了,受尽了老爷少爷还有太太小姐的白眼,现在终于有了做主人的感觉。我走路腰板也直了,说话也有底气了,以前是盼着过年,现在是天天过年。”
到了曾凡居住的宾馆,曾凡正要掏钱,车夫不高兴了,“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
曾凡说:“这是工钱,拿着喝点酒。”
车夫说:“那些有钱人的钱我一分也不少,穷兄弟的钱我一分也不要。我们都是兄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看到曾凡茫然的表情,车夫又说:“不过你的车费我却想要,先欠着吧,过几天你就教我们穷兄弟识字算账吧,我用学费来抵消这次的车费吧。”
曾凡非常兴奋,“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教你。”
车夫说:“我的兄弟们等这一天都很长时间了,我有时间来找你,把弟兄们叫到一块,喝个拜师酒。”
曾凡进入宾馆,却发现李瑶和孩子们都没有回来。
“这样最好,我什么也不说,既然船票没有买到,就改变主意吧。”
这时,黄姐和小方又来了,曾凡非常吃惊,“你们又有什么新任务了?还要假扮夫妻?”
黄姐说:“你是重要人物,如果我们不能吸收你,那会是重大损失,工人兄弟们会骂我们的。好了,我们回房间了,你别动,我们来联系你。”
又等了一段时间,李瑶和孩子们回来了,小凤却没有来。
李瑶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对曾凡说:“你幸亏没出去,刚才发生的事真把我吓死了。”
曾凡问:“什么事啊?”
小芳吐了吐舌头,“街上发生了械斗,死了好几个人。”
曾凡不以为然的说:“怎么有人会这么大胆,在租界里还会有这样的事?”
李瑶说:“租界也是不是安全的地方,你别太天真了。”
曾凡又问:“小凤没把你送回来?”
李瑶说:“真把她累坏了,要不是她把逯洪叫来把那两伙人摆平,还会死更多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