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这位记者只好先点头,云肖笑地更开心了。
不甘心的记者干脆挑明了说:“现在网上很多你和白先生的CP粉,因为演唱会最后求婚的图片报道已经激动地快要沸腾了,对此云肖你怎么看呢?白总的求婚又是怎么回事呢?”
云肖:“我怎么看?不就随便看看咯。”
云肖四两拨千斤,对方立刻不依不饶地尖锐追问:“会不会对这种无—中—生—有,很反感呢?”
场内立即安静了几秒钟。面对一堆摆明了都在期待,等着看能不能从他嘴里爆点猛料出来的记者,此时的云肖再笑不出来了,记者故意强调“无中生有”的那个语气让他觉得极其刺耳。
他可以拒绝回答,随便他们去写去。也可以答是的反感,为了照顾粉丝情绪,还会说得非常婉转,然后转身离席。但是这会儿的云肖不想要这么说了,他也不想以后总有人在这个问题上大做文章,然后他再一次又一次地去否认掉他和小爸的关系。
云肖抬手示意谭伟升不用过来阻止,他要答这个问题。目光紧盯那位记者,云肖点点头:“今天我正好就借机在这里说明一下,虽然说我的私事跟你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可能有人又要问了,那你以前怎么不解释?还是那句话:这是我的私事。”
“我重生前后两辈子加起来认识白岸洲先生已经将近二十年了,二十年什么概念?你可以参考一下我的年龄来想这个问题。”
“可以说我就是在他身边长大的。我和白岸洲先生的关系,是亦师亦友亦情亦亲。”
“从我出道,白先生就一直在支持我的事业发展,并且从不计较得失,从不图丰厚的回报,这种无条件的支持我想只有真正的家人才能做得到,例如说我老爸云青杨。”
“其实在我的心里,他就是我的家人,有时候他和我老爸一样也会喊我儿子。”
一屋子本来聚精会神等着八卦的娱记们听到这句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云肖这虚虚实实的说法倒和白岸洲如出一辙,知道内情的一听就懂,不知道的就要理解成两人是亲如父子的意思了。
“我可以明确地回答你之前的问题,对这种CP粉我一点也不反感,我纯粹是对你提问的语气和你问题背后隐藏的目的感到反感。”
那位找茬记者被云肖正面刚地低着头在快速记着什么,看样子像是不准备再问了,下次谭伟升肯定也不会放他进来了。
“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白岸洲先生始终都是一个值得我尊敬值得我喜欢的人。”云肖说到这眼中好像隐隐又有了一点水光,“如果有可能,我倒很想去跟以前的白先生说一声,我现在很好,不用伤心。”
有记者随即问这话到底何意,云肖一时放空了眼神,没有回应。
云肖:“虽然演唱会到现在的见面会一直是小波折不断,但是对于我来说今天是非常值得纪念的一天。之后我会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有记者插话:“是之前说的要去度假吗?”
“是的,要故地重游。谢谢各位出席今天的记者见面会,大家辛苦了。”
说完,云肖便像有急事似的,果断离席了。
关于这场记者会的相关报道,白岸洲是在第二天看到的,一大早都还没起呢,李有文便在对面房间里叫唤了:“大哥,云肖已经回C城了。这么赶?怎么没跟咱们说啊?”
“呵呵这些记者,云肖怼得好,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
“要回去告诉上辈子的白先生,我很好,不用伤心。这话说得也太文艺了吧,云肖这什么意思啊?”
“要故地重游,哪个故地?”
李有文这些问题白岸洲一个也答不上来,媒体见面会的详细内容他后来也看了,云肖真的是成熟了不少,现在应对起媒体来不能说游刃有余至少也是十分谈定了。至于那些明显是话里有话的说辞,白岸洲不能不承认,他这个自认为最亲近的人也不太明白云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中午之前,白岸洲回了C城。
一路没打电话,以为云肖肯定是床上蒙头睡大觉呢,结果到了家,除了衣帽间明显被动过,根本没人。白岸洲转了一圈,在书房桌案上发现了一张奇怪的明信片。明信片是去年夏天云肖从萨城寄来的,可明明是寄给他的东西,他却丝毫不知情。
明信片背面写着三个字:好不好?
用搜图软件随便搜索了一下,明信片正面那张风景是太阳湖的,位于可可西里腹地。
好不好?这明显是云肖在问他,可白岸洲捏着这张明信片,心里对他的小哭包第一次有了如此茫然的感觉,哪怕一丁点的猜测方向都没有,他完全不懂这三个字的意思。
云肖的电话能打通已经是五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原来他人一直在飞机上。
电话里云肖显得有些疲惫,从平原到高原,他身体已有不适。飞机上他一直在睡觉。本来演唱会结束以后他就应该好好休息的。
云肖抢先第一句话就是:“小爸刚才我梦到你了,我想你。”
“你少给我来这套。”不过当白岸洲得知他只身一人已经在西宁机场的时候,那一肚子的火气就怎么都没能发出来了。
白岸洲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云肖要重游的故地就是可可西里无人区的太阳湖。别的先顾不上问,白岸洲就问他就算要去为什么这么急,为什么就不能等他一起,“你以为穿越无人区是一件可以闹着玩的事吗?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云肖态度很好地认了错,他高原反应一向大,这海拔还没到三千米呢,他就有点不舒服了,“我现在头都有点疼了,上了四千肯定得出鼻血。”
白岸洲恨不能立即从电话里穿过去抽他一顿:“现在、立刻,你给我回来!”
云肖呵呵呵地干笑,虽然这是个很情绪化的决定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冲动的行程,但是他在机上睡醒的时候就想清楚了,既然已经来了,那么就认真地去把以前的路再走一遍吧,他确实很想再去看看太阳湖。
第二天早上十点,云肖从青海飞到了格尔木机场。
中午,云肖在格尔木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展厅拍了照片给白岸洲发了过去,照片上他墨镜帽子口罩遮得严实,背了个大背包。
当地的旅行社和租车公司都不少,想要穿越可可西里的更是大有人在。租好了吉普车,找好了向导,准备了各种补给、药物、御寒装备,云肖知道自己高原反应大,更是提前服了红景天,备了氧气袋。下午他就跟着一个户外俱乐部的车队一起向可可西里进发了。
这个车队用的都是改装车,看起来是很专业的,前面有领头的,最后有断尾的。一路上车里的人都在用车载电台聊天,非常热闹。
云肖租的大切诺基就一路跟在车队最后面,司机和向导都是当地经验丰富的大叔,他们不认识什么偶像明星,只当云肖是那种爱户外探险的小年轻。
司机大叔:“你怎么自己来可可西里?你看这路上骑行的都结伴呢,人多这一路上天气变化身体不舒服的也能互相照应一下。”
云肖:“我小爸应该随后就到,我到太阳湖等他。”
向导大叔笑:“那你干嘛不等他到了再一起去?还能省不少花费呢。”
云肖:“因为上次就是我先到的。上次他来晚了,不过这次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迟到。”
司机回头问:“你小爸就是你后爸?”
云肖笑着摇头:“我小爸没那么老的,我十四岁的时候爸爸没了,是他一直在照顾我的,他特别特别疼我。可是我以前不懂事,都不怎么听他的话。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我就不听话,结果落单掉湖里,差点没冻死。这事让我难过了好长时间。后来我上了大学,发展自己喜欢的事业,也是他一直陪着我,无条件地支持我。反正只要他能做到的,我想他都为我做了。”
两位大叔纷纷感叹这是个好男人,云肖深以为然,他的小爸最好了。
远山的天际线连绵起伏,太阳照得人昏昏欲睡,青藏线沿途的风景再美看多了也难免有些枯燥起来,云肖列了张上高原的必备清单和注意事项给小爸发了过去,然后就在后座上躺下了。
晚上八点,历经四个多小时,车队从海拔不到三千米的格尔木到达了海拔四千五百米的索南达杰保护站,车队会休整一夜,明早再向可可西里腹地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