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刘铁男回到日几比亚的伊比查,接他的是潘虎。
老刘前段时间接小妮卡和彼得曼的时候回来过一次,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吧,潘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脸色阴沉沉的,眼袋很重,似乎最近都没睡好。
上了车,刘铁男等不及了,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去再说吧!”潘虎看了一眼刘铁男,眼神稍稍示意了一下,是看向坐在副驾驶上的一位副官。
刘铁男马上就懂了,刚才下飞机的时候,他也和这个人握了手,对方相当于潘虎的副手。现在是伊比查武装部队的副司令,名叫肯迪尼。
这个军区看似设置在日几比亚的咽喉位置,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日几比亚现在有三大军区,一南一北加上中间的伊比查,南边北边都是屯兵的重地,只有伊比查这个军区是个不毛之地。而且他们没有防务和作战任务,最多就是联合伊比查的警察部门联防首都的安全。
看来这个副司令大概也是巴吉尔的人,上一次回来的时候,刘铁男就听潘虎说了,当初和刘铁男走的比较近的那些军中将领,像李宁、马刀、帕克等人现在都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阿鲁巴是个将军,但在他的身边也有不少巴吉尔的亲信。当时听潘虎这番诉苦,刘铁男还说大不了干几年就回华夏养老去,潘虎也有这个意向。
车子穿过伊比查外城的时候,街道的繁华已经不复往昔,街上随处可见背着枪的军警,戒严非常严格。
回到内城,却还是歌舞升平的老样子,路上的豪车也多了。
车子停在了耶索拉姆宫的门口,因为老刘长期不来住,所以把宅子交给了潘虎。老潘知道刘铁男今天回来,提前安排了佣人过来打扫。
“刘先生,今晚上不知道可有空,我们部长想设宴为你接风!”肯迪尼对刘铁男很恭敬的道。
“你们部长?”刘铁男皱了皱眉,反问了一句。
潘虎在一旁解释道:“就是巴吉尔,现在不叫将军,叫国防部长了!”
“哦!”刘铁男点点头,随即看了一眼肯迪尼道,“今晚上我还要去见总统,改天再去拜访你们部长!”
“好的!”肯迪尼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驾车离开。
看着车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刘铁男才转身进了家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国家又乱成这个样子了!”刘铁男迫不及待的问道。
潘虎递上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抽了一口才缓缓道。
“这事还不都是帕尔查和巴吉尔搞的,自从你走后,他们不仅联合推翻了你当初的很多规划,最后把手伸到了民生项目上。和国内的几个大家族联合起来,这两年把整个日几比亚的经济弄的乌烟瘴气。几个月前,北面一个小镇上的老百姓不堪重负,爆发了内乱。他们抢了政fu的粮食,还杀了几个政fu军的士兵。本来这件事完全只是个别事件,我不知道巴吉尔是出于什么目的,把他定性为很严重的政治事件。总之,本来只是水里的一小片浪花,到了议会上就成了随时可以倾覆我们这个年轻政权的巨浪。”
“小王子,不对,现在应该叫阿卡瓦总统了,他也是被当年的内战搞怕了。听说有人造反就吓的不行,让巴吉尔出兵镇压。妈的,其实也就是几十个吃不饱肚子找不到工作的老百姓在闹事,硬是被他们说成了是谋反。这些人全被抓到就地枪毙了,巴吉尔也给各地的防务都重新做了变更,加强了戒严。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却越演越烈。”
潘虎重重的叹了一声,看着刘铁男道:“事情的根本其实就是民生问题,这几年的粮食都在减产,老百姓吃不饱。那些基建工程被几个大家族承包了后,更是乱的不行,工程款层层克扣,最后连工人的工资都发布出去。你说这种情况下,老百姓能不闹事吗。可是他们倒好,不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就知道一个劲的严打和镇压。总统签发了一份严打的文件,全国都在搞调查,就不说那些真要闹事的人了,就是那些平时说了几句气话的老百姓也都抓到了牢里。”
“问题是,国家穷,你把他们抓到了牢里也没饭给他吃啊。后来,北边的一个监狱闹了暴动,又死了不少人。那些囚犯的家属,集结起来跑到了伊比查搞示威。巴吉尔让人带队镇压,就是你刚才见到的肯迪尼。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心狠手辣,杀了不少人。”
“几次事情一闹,全国民怨沸腾,越来越多的地方出现严重的治安问题。阿卡瓦总统这下是真的慌了,召集大家开了个会,得出了一个结论!”
潘虎看了看刘铁男,一手比刀,重重的往下一切:“杀!”
刘铁男眉头紧皱,他没想到一件普通的民变之事,最终会演变成全国范围内声势浩荡的斗争。
“这段时间死了多少人!”刘铁男问道。
“官方说是一两千,但你也知道这里的水分太大!”
刘铁男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沉思着自己晚上见到阿卡瓦后,应该怎么劝他。
潘虎走到了刘铁男的身边,小声的道:“老刘,日几比亚已经彻底的乱了,这一次你回来也救不了他们了。巴吉尔现在在朝内是只手遮天,总统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你啊,就该好好在国内待着,回头这浑水干嘛!”
刘铁男没有说话,沉默稍许后问道:“阿鲁巴呢,他不是也在伊比查吗?怎么这次没有喊他一起来接我!”
“那小子,变了!”潘虎摇了摇头,叹道,“如今的阿鲁巴,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了!”
“怎么讲?”
“你现在要是见到他可能都认不出来了,一身的名牌,出门开的是豪车,娶了三个老婆了,和几个大家族的人走的也很近!”
刘铁男眉头深皱,忽然想起之前在《史迪威与美国在中国的经验》中看到的一则故事。在上世纪40年代去延安采访的记者对宋夫人盛赞某党的正直、理想主义和牺牲精神,宋无法相信,在窗边凝视江岸,说道:“如果你们告诉我的有关他们的事是真的,那么我只能说,他们还没有尝到真正的权力的味道。”
阿鲁巴,这是尝到了权力的真正味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