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唔,你不知道,可以原谅。
津美纪放下勺子,跑去房间里一口气拿出来三个礼物。
津美纪送的是自己画的五条悟肖像画,虽然画的很卡通,但把握住了白睫毛蓝眼睛和墨镜的精髓,还很有创造性地添加了猫耳朵。
伏黑惠的是玉犬和脱兔的周边玩偶尽管只有他一个狗派,但该有的都要有!
还有一个礼物是安徒生托津美纪带给他的。
一副和他常戴的墨镜外表一模一样的墨镜。
但安徒生出品,就不可能是普通墨镜。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翻出说明书来看。
这是一副特殊的墨镜,即使是失明的人带上它也能视物,用它看您最爱的人的话,会有特殊的体验哦。
他立刻戴了起来,看向另外三个人。
比以往要清晰很多,不是咒力成像,像是咒力成像和正常视觉交叠重组,他的感官是色彩正常的画面,但大脑能够收到咒力分析的反馈,并且也没有六眼负荷的压迫感。
对他来说实用性极强。
不过,他最在意的还是
五条悟提着猫包,跑进了房间里。
他的恋人已经醒了,但还懒散地藏在被子里,脸埋进柔软的枕头,假装没醒。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在他的视线里,太宰治的头顶上有不存在的耳朵抖动了一下,机警地侧起来。
是黑色的猫耳朵,耳朵毛的尖尖是白色的,看起来特别可爱。
太宰他拉长声音唤对方,床上的人动弹了一下,把头往被子里缩,没有回应他。
但有一条黑色的,缠着灵魂绷带的猫尾巴从被子和床边的缝隙里钻了出来,试探地在空气中摆动了两下,又小心谨慎地往回收了一些。
五条悟感觉自己似乎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新技能。
太宰!你快起来!看一眼我们家的四胎。
被子里的太宰治:???
什么四胎?
偷孩子这种事情要学会适可而止啊混账东西!
他立刻掀开被子坐起来,犀利的目光望过去。
结果和被五条悟咋咋呼呼的声音吵醒的小黑猫对上眼神。
两只猫同时炸毛,猫包里的那只发出喵嗷的叫声,却摄于对方的气势而逐渐偃旗息鼓,接受了自己的家庭弟位。
太宰治:哪儿来的猫?
五条悟把包里的猫放出来,抱过去放在枕头上,在他手上乱挣扎的猫一旦靠近了太宰治就分外乖巧,小心翼翼地趴着在对方的手边,他啧啧两声说:这一看就是你亲生的。
太宰治:?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的目光落在这人一反常态戴着的墨镜上(五条悟在家不怎么戴眼镜),立刻猜到了真相。
安徒生给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道具?
超可爱的道具!五条悟拒绝回答具体内容,而是催促他,快点儿,说生日祝福。
他目光盯着对方的头顶和尾巴,试图通过他们的反应来判断某人的内心想法。
太宰治:不是过十二点的时候就说过了吗?
尾巴震动一下停住,有点焦虑。
他:要听好听的。
太宰治:你想听什么?
耳朵也抖了一下,背脊挺直了一些,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静止,焦虑加倍。
五条悟忍住扑倒他的冲动,但语气还是出卖了自己的激动:说我是你最爱的人!
想都别想,快出去,我要换衣服起来了。
炸毛的太宰治把猫赶下床,让他们一起滚。
猫麻溜地滚了,另外一个摘了眼镜后无赖地把人扑在床上进行一顿猛蹭。
被蹭得神志不清的太宰治费了老大劲才把人赶出去,自己磨磨蹭蹭地起床。
他披着外套走出去,看到五条悟殷勤地把早饭送到他的手边,然后用充满暗示性的眼神看着他,挑起眉:我看你也没什么缺的,你生日我就给你做一顿午饭吧。
警觉了但没有完全警觉的五条悟:别累着你,做两道菜意思一下就行。
太宰治做的硬豆腐在五条悟的巧手下被雕成了花,放在桌上做摆设。
清炖鸡做得非常正常,闻着还很香。
五条悟献身试毒,随后对它的味道发表了赞扬:好吃到让人飘起来。
其他人便放心地喝起来。
一盆汤被喝得干干净净。
吃完之后,五条悟把已经在沙发上安家的小猫抱起来,猫被他一摸就炸毛了,发出咕噜声,想要用爪子挠他,但怎么也碰不到。
他没有在意这点小小的挣扎,而是和那双褐色的眼睛对视了片刻:太哎,你要不就叫崽崽吧?
单方面确定了这件事之后,他又猫把丢给孩子们,本来还有点担心它伤人的,结果它委委屈屈地窝在虎杖悠仁怀里,喵喵叫求安慰。
事实证明,这个家里,猫只会对着他凶。
五条悟:啧。
他转过身,在家里寻找太宰治。
没一会儿的工夫,对方又钻进了房间里。
他晃荡过去,看到对方坐在床边在拆礼盒,他嘿嘿发笑:还说你没准备礼物,被我抓住了吧?
太宰治抬起头,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他,也笑:没有打算现在给你哦。
五条悟鼓起脸,坐到他边上,握着他的肩膀晃他:现在就要。
然后被摸着头说:乖,夏天跟你结婚。
他:!!!
五条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昨天的回忆里是一片快乐,下午之后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应该问题不大吧?
他看着窗外他们昨天晚上堆得雪人群,不太在意地想。
第94章
她是全知的神, 独自坐在高大美丽的宫殿里。
理智之湖倒映着颠倒的世间,她一刻也不挪开目光地看着它。
某一时刻,她突然站起来, 因为冰雪所造的她感到无比的寒冷。
她想看看,世界是到底有没有能将理智的冰都融化的真心。
横滨的街道上时常出现怪人, 但一看就不是人的还是极少的。
所以那像是冰雕成精的女人一出现就被港口黑手党的人拦住了。
在她把那些人都变成冰雕之后,有人她请去了黑手党的总部。
太宰治接见了这最后一位仙子。
他说:很高兴能够见到您, 女王陛下。
冰雪女王通透的眼睛不带感情地看着他:祝福已经有人替我送到了,我找安徒生。
从作品里活过来的人,尤其是类似于反派之类的角色,要去找创造自己的作者, 听起来就是让其他人喜闻乐见的发展。
太宰治立刻差人去找安徒生了。
但并没有找到。
联系不上人,就好像是他预料到这天, 提前开溜了。
此刻外面的天空下起飘扬的大雪, 是那种临海城市几乎见不到的大雪。
气温骤然降低了下来。
太宰治觉得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更加逼人了。
被他塞进桌子底下的黑猫娇气地叫了一声, 跳到椅子上,挤进他的怀里取暖。
女王:他不在这个世界上。
留下这句话之后,她就消失在了原地。
太宰治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费奥多尔处理完福地樱痴死掉的后续,催促他去履行承诺。
他扒掉某个蹭吃蹭喝的家伙的白衣换上, 让对方替他工作(这事他最近常做, 几乎没有人能够分辨出他俩的区别), 自己单人赴会去了。
他还挺好奇的, 对方能准备什么绝杀局等他。
从某个非常想回档,但发现怎么作死都没事儿的时刻之后, 他就深深地明白, 死亡这种东西离现在的他非常遥远。
地点选在此世没有塌的骸塞旧建筑。
见证人和刀子提供者是面带微笑的涩泽龙彦。
三个人礼貌地坐着聊了会儿天, 费奥多尔甚至还好心地提供了冬天养猫注意事项。
太宰治:据说这种天气是俄罗斯人最熟悉的天气,陀思君在西伯利亚的这个时候,会出门打熊吗?
费奥多尔:如果熊没有翻进家里,那么我们也不会主动去树林里找他们。
我这一生,还有一件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见到陀思君跟熊打一架。太宰治用沉重的语气说,仿佛十分难过。
如果您想的话,我们两个可以打一架。
太宰治:算了。
为了避免自取其辱,他要避开一切自己亲身参与的打斗。
他跟狗打架都不跟俄罗斯人打架。
涩泽龙彦用刀削着苹果,掀起眼皮看他俩:我们一定要在这个没有暖气的地方说这些可笑的话吗?我倒是无所谓,你们两个冷到抬腿都费劲儿吧?
从刚才起就保持着一个动作没动,死撑着面子的俩人:
不是人了不起是吧?
太宰治伸手从托盘里拿出涂毒的短刀,热情地递给费奥多尔:来吧来吧,早点结束早点离开。
费奥多尔看着那把银亮的刀,它倒映着另外一个人的笑容,因此他没有立刻去接:这个时候,就仿佛闻到阴谋的味道了。
太宰治:难道说您要介意我没有按照协议站着让您动手?坐着更加难以躲避不是么?
说得也是。
瘦弱的青年礼貌地接过涂毒的刀刃,以闪电般的速度将它扎向另外一人的心脏,身手带着能屠熊的悍勇。
但那把崭新崭新的刀,它!自杀了!
费奥多尔看着在触碰到太宰治后自己碎裂成几瓣的刀,愣住。
他设想过无数的失败发展。
就没有想到刀会自己想不开。
他艰涩地扯出一抹笑容:看样子,连无情的刀也为睡美人的美丽而倾倒。
太宰治挑起眉:说不定这只是涩泽君存心在整您,您可以试试自己带来的武器。
费奥多尔当然不觉得自己现在能杀死太宰治,但他也没有不收报酬的美德。
最终他还是不信邪,摸出了自己的枪。
好家伙,连膛都上不了。
他:我明白您那时为什么说,自己想要借助书的力量寻求死亡了。
太宰治深沉地叹口气:您明白的,像是仙子们那样的祝福,对我来说无异于诅咒。说起来女巫都还没有出现,我还很期待他的诅咒呢。
费奥多尔笑起来,正打算说什么,突然身体前倾,瞳孔缩了一下又涣散开来,随后他整个人栽倒在椅子上,失去了呼吸。
在他的身后,涩泽龙彦的笑容就要真切许多。
他松开捅刀的手,跟站起来的太宰治击掌。
太宰治:我回头就给敦放假,让他好好跟你打一场。
涩泽龙彦矜持地点头。
太宰治回去之后跟另外一个自己描述了涩泽这次扎了陀思这件喜讯,对方高兴地多给他干了一小时的活儿。
他抱着猫坐在窗边玩手机,好不悠闲。
在某个时间段,猫突然尖叫着挠了他一下。
他将猫不客气地丢在另一个自己的怀里,希望它也挠一下对方,自己则突然觉得有点冷,就喝了杯热茶,窝进休息室里睡觉去了。
在港口黑手党首领22岁这年的冬天,他被黑色的猫挠了一下,就此陷入长达百年的沉睡。银盘子。
女巫被赋予的能力,是预言公主的死亡。
而费奥多尔在跟他接触时,在他身上下了延时发作的毒,这毒只能够将将使他陷入濒死状态,无法杀死他。
但仅仅是片刻的异能失效也足够了。
众所周知,昏睡并不等于死亡。
然而沉睡一百年,对他身边的人来说,他就是死了。
在美人沉睡的时候,窗外的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一直下到了午夜。
横滨的一切都被大雪覆盖了。
极度理智的冰和流淌变缓的时间融在一起,将世界冰封。
时间和空间都在午夜十二点停止了。
只有首领办公室桌上的贺卡在熠熠生辉。
一位不受书中的世界所控制的先生在最后一封文件上动作流畅地写下资金申请不予通过,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侦探小说。
小说自己翻动起来,有一位戴着帽子的可爱少年从里面跳出来。
真谢谢您,不然要靠我自己破案就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真是的,都叫坡先生写简单点了,他就是不听。安徒生抱怨着,不过我还是先去找人啦。再见,太宰先生。
青年:祝你好运。
安徒生在横滨的街道上努力地奔跑着,就像他很多年前在那座海滨小城里奔跑一样。
他大口地喘着气,寒冷的空气侵入他的肺腑,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他在找下一个没有被冰冻上的人。
跟上次的绝望相比,他此刻有着十足的信心。
每当冰试图从他的脚底蔓延到他身上的时候,他耳朵上缀着的宝石就发出温柔的光芒,将寒冰驱散,照亮他奔跑的道路。
叮咚
他虔诚地按下门铃,剧烈地咳嗽着,但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关上的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白发的青年皱着眉看他,问:发生了什么?
安徒生用嘶哑的声音说:来不及解释了请您现在立刻去找一样东西!
什么?
一本书,白色的,空白之书。如果您看到了它,就一定会明白的。
五条悟没有来得及给自己多加一件衣服,披着单薄的外套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