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超脱 最终的答案（终章

  夏展鸿心中喜悦的同时，漩涡已经完全幻化。此刻他的脑海深处，已经没有了魂海，虚无之中一朵硕大的三层金莲绽放，莲心一个人形盘膝静坐，双目低垂。
  人形的相貌，与夏展鸿一般无二，左右两掌手心朝上，放在膝头，掌心一边是弦月，一边则是耀眼的阳光。
  猛然间，盘坐的人形睁开了双眼，其中一片星河漩涡，而在人形的额头正中，一条隐隐的竖纹凸显，仿佛开了一只天眼。
  这一瞬间，夏展鸿的意识被一股无匹的力道贯入，之前已经感觉清晰的联系，骤然变成了有形之物，仿佛就在手边，自己随手可取。
  与此同时，夏展鸿意识身边的苏月香，眉心处也有一条竖纹出现，此时她的样子，几乎与飞天魔女一般无二。
  “原来如此，这才是我与器灵之间的因果……”脑海深处，盘坐在金色莲花之上的人形缓缓开口，眉心的竖纹荡起了一层波纹。
  “既然种因，便会有果……只是，我这个结果是早就注定的吗？”人形喃喃一句，轻轻触动就在手边，清晰可见的丝线。
  “嗡~”无数画面涌来，在他眼前形成了一幅幅实形。
  有夏展鸿被妖异青年击杀的，也有夏展鸿大获全胜的，还有夏展鸿狼狈逃窜的……
  “原来如此！”人形盯着这些画面静静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因果关系是会随着变化而有所改变的……也就是说，因果不是单一的，即便一个诱因，也会有无数个结果！”
  人形说着，手指在那根无形的弦上轻轻拨动，画面全都消失，无数脉络出现在眼前，有的虚幻，有的凝实。
  “这些就是我走过的道路……原来当初我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余地啊……”
  轻轻一笑，人形的双眼爆射出璀璨星光，一下透过层层时空，进入体内世界。
  轰隆的震鸣停止，扭曲的空间恢复正常。就在娃娃和老者松下口气的时候，两片星光撕开时空照射进来，在天空卷动起来。
  无数能量开始向上聚集，聚拢，压缩。承受这片能量的天空很快塌陷，变为了虚无。
  接下来，连虚无一同压缩，渐渐朝中间一点而去。
  “夏展鸿，快停下，你这是压缩奇点，一旦爆发会给世界造成大伤害的……”
  老者话未说完，塌陷的空间几乎已经小到无法感知的地步。这时候，夏展鸿轻轻一抹，几条隐形的纹路一闪，奇点竟然消失无踪。
  “呃！”老者一下子愣住，完全有些懵了，奇点还能隐藏，这简直出乎他的预料。
  脑海深处，人形仍盘膝坐在莲花之上，日月已经飞到他肩头，而放在膝盖的右手中，捏着一粒比基本粒子都小的微尘。
  “奇点虽然形成，但我不给它起因，他就没有爆炸的结果……所有世界，纯能量都是根本，哪怕化作混沌，也同样如此……但我却只凭借一个念头，便通过因果关系封闭了奇点，这是一种什么力量啊……”
  “世界的根本是能量，但凭借神念掌控因果，就能破去一切能量……这！就是超脱！”盘坐在炼化上的人形猛地站了起来。
  “本我，本我才是真正的根本！因果只是手段！一切以我为基准，便不再依托于世界，自然不再接受世界的束缚，就算混沌也无可奈何。”
  “哈哈哈哈……”不由得，夏展鸿放声大笑，原本他只想着神念不输于对方，这一战就有赢的希望，谁承想竟然一下子悟通了超脱。
  而与此同时，体内世界在两片星空的带动下，开始了疯狂的扩张。
  “轰隆，轰隆，轰隆……”世界进化的时候，夏展鸿在其中看到了无穷无尽的联系，在各种相关的事物中构成，彼此连成了一个无比细密的大网，然后层层叠叠覆盖，看上去乱如麻，但实际却有规律可循，不过却相当复杂……
  外界，妖异青年死死盯着夏展鸿和器灵，眼睛闪着金光。在他神念的控制下，器灵与夏展鸿连接越来越少。
  “只要能够将因果联系控制得再好一些，我一定能晋升超脱，一定……”
  不过，他的坚决并没有保持下去，一阵大笑突然传入耳中，在他看来已经毫无战力的夏展鸿突然挺直了身形，一步挡在了他的正对面，两眼中璀璨的星河流转。
  “嗯！”妖异青年表情错愕，他实在没有想到，夏展鸿在修为减退，掌心世界崩溃之下，还有余力。
  紧跟着，他就感觉不对劲儿了，对方绝对不会平白无故便突然发生这样的变化。
  妖异青年反应极快，脚下一顿，身形向后飘退，一边加速控制神念，切断夏展鸿与器灵之间的联系。另外一边，则引动庞大的金顶能量进入体内！
  “哼！”夏展鸿一声冷笑，并没有追击，极品神念瞬间出现在头顶，万里金莲的遮盖下，巨大的夏展鸿实形静立莲花之上，肩挑日月，右手向下，一指直落下去，点向器灵。
  “砰！”清脆的爆响，围绕在器灵周围的金色圆环刹那崩碎。
  “啊！神托惊鸿！”妖异青年脸上淡然的表情猛地僵住，不可思议道：“你的神念不是已经废了，怎么会……”
  妖异青年惊讶的时候，整个神域都发出了一声惊呼：“极品神念巅峰！我靠~”
  “夏展鸿这小子，每次到最后时刻，都会有惊人表现……不过这一战的大起大落太多，我都有些撑不住了！”青霸哈哈大笑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青丘，青源，应虹，九长老，夏语冰……还有山顶上的青撷和灵儿，这个时候，终于放下心来，虽然对方理解因果，但夏展鸿一击便将器灵的束缚破掉，显然已经占据了上风！
  “夏展鸿，没想到这种情形，你都能反过手来了……”惊愕过后，妖异青年冷笑：“原本我准备把你留到研究完了因果关系呢，现在看来，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句话落，妖异青年猛然吸气，身上燃起如同黑色火焰般的气浪，周围千万亿里的金顶能量瞬间消失，全都在拳头上聚集成一点。
  恐怖到极点的气息向外释放，透过画面，连神域众人都感觉到了对方这一击的恐怖。
  “啊！”观看的众人虽然认定夏展鸿能应付，但还是为对手这一击担忧不已。
  “散了吧！”夏展鸿轻轻开口，莲花上肩挑日月的夏展鸿巨大虚影随手向下一挥，无声无息，妖异青年的攻击瞬间散于无形，金顶能量都不知了去向。
  “什么？这是超脱……”妖异青年一下子呆住，愣愣看着夏展鸿，不可思议地连连摇头，目光中流露出骇然之色：“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晋升超脱，你根本就不了解因果……”
  一句话说道最后，妖异青年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吼，体表的黑色火焰浓密如水，右手用力向下抓去。
  “轰~”金顶破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青年这一抓下探，连金顶星空都被撕裂，巨大的爪印抓向神域天地。
  “还想破坏神域！”夏展鸿冷笑摇头，金莲上的人形一指点出，直接落向妖异青年的额头。
  “砰，砰，砰……”巨大手指一路仿佛破掉了数层空间，这才在妖异青年惊骇之中，一指点中了他的额头。而他下抓的那一爪，瞬间就灰飞烟灭。
  “哗~”整个神域都沸腾起来，妖族总坛峰顶，青撷拉着灵儿，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发出了剧烈喘息，好半晌才说道：“大局已定，总算赢了！”
  “这次不会再有变化了吧？”灵儿问道。
  “绝对不会再有了！”青撷笑着摇头。
  两人说话的时候，天边的画面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金顶中，妖异青年没有了激动，静静问道：“你为何不先救神域？”
  “让你这样的人跑了，我心中难安！”夏展鸿答道。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达到了超脱境界！”妖异青年缓缓摇头，脸上的皮肤开始一点点老化，紧缩，褶皱。
  “别说你不信！就连我也不信……不过，我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夏展鸿淡淡说道，回头看了一眼器灵，就是这一眼，两人的之间断裂的因果便完全恢复。
  器灵站直了身体，迈步向前，来到夏展鸿身边，有些怜悯地看着已经变得老态龙钟的妖异青年，淡淡笑道：“你真是太小看我了！呵呵，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什么执念可以成长为独立的个体吗……你以为我真的察觉不出你的存在吗……”
  “咱们都想成为超脱世界的存在，你想利用我查看因果过程，我也想知道因果这种虚无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满脸褶皱挤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妖异青年骇然道：“你为了了解超脱，居然……”
  “咯咯咯咯……”器灵笑了起来，轻声道：“虽然危险，但我成功了，这就是因果！”
  “原本以为是我种下的因，没想到……我确实太小看你了！”妖异青年这句话说完，已经老得不成样子。
  吃力地抬起头，看着夏展鸿，他面带哀求道：“我想看看，超脱了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行吗？”
  夏展鸿沉吟了一下，默默点头：“右手食指向回一收，对方已经被抓在了手上。”
  下一刻，夏展鸿的双眼爆射出无数无形的波纹，莲花上的巨大人形单手擎天，大声吼道：“世界，开！”
  “轰！”金顶豁开一个巨大的裂缝，夏展鸿的双眼透过无数阻隔，冲出了金顶世界。
  在他右手的妖异青年目光紧随夏展鸿，脸上带着激动期盼之色……
  但是，当看到金顶外的环境后，他的表情瞬间变换，狂吼道：“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世界之外什么都没有……”
  猛地回头，他苍老无比的脸上带出愤愤之色，大声道：“夏展鸿，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你为何骗我，为何不带我去看世界外的景象……”
  “我骗你何用，你看到的就是世界之外的景象……”夏展鸿皱着眉，显然也没有料到，金顶之外，仅仅是无边的虚无。
  “闭嘴！你别想懵我……你不让我如愿，你也休想落好！你们以为自己赢了是吧！哈哈哈哈……告诉你，你永远也休想找到你儿子的去向！”
  “什么！”夏展鸿神色骤变，正要保住妖异青年的性命，轰的一声，对方已经在他手中炸开，完全化作了精纯的能量。
  夏展鸿一抖手，然后顾不上其他，双手陡然按在了空中，无数无形的波纹释放出去……
  许久，夏展鸿双掌收回，遗憾的摇头，轻声叹息。
  “夏展鸿，没有找到吗？”器灵轻声问道。
  “分析了所有因果，没有凌天的一点儿消息……达到超脱又怎样，一样找不到儿子，一样复活不了韵儿……”夏展鸿轻叹一声，摆手道：“不提这个了，我问你，月香那里是怎么回事？”
  器灵面色微红，低下了头，细细的声音道：“主魂是无法分离的……”
  夏展鸿面色僵了一下，叹息道：“你藏得太深了，原来你才是这一切的推手……”
  “你不要怪我，我只要稍有透露，他就会知道……另外，你应该知道，我绝没有害你的意思……月香那里，我……”
  沉吟了一下，器灵改变了话题：“你刚才说，金顶之外真的是虚无！”
  “真的！”夏展鸿点点头。
  “那超脱世界，岂不是没有作用！”
  “超脱境界，是本我唯心，不受任何束缚……”
  器灵轻轻拉住夏展鸿的手，轻轻摇晃：“我不太懂……你仔细给我讲讲吗！”
  器灵此时的模样，夏展鸿好悬没一个趔趄扔出去。
  “先回家，别的回头再说，大家都等急了！”赶忙抽手，夏展鸿回身就走，他的身后，器灵捂着嘴一阵娇笑……
  在妖族总坛，夏语冰，墨紫萱，小雨，水玲珑，梦雨霏，灵儿，还有雪蝉，眼中含着泪，看着从远处走近的夏展鸿，忍不住同时跑了过去。
  “这次回家，以后还走不走了？”几女几乎同时问道。
  “不走了，以后在家好好陪你们！”夏展鸿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哥！你可别骗我们，没准你哪天……”夏语冰娇嗔着开口。
  可她的话音未落，夏展鸿就摆手打断了她：“这次不会了！这么多年，我也有些厌倦了，累了终归是要回家的……”
  “另外！”夏展鸿的目光从小雨，雪蝉，灵儿的身上扫过，轻声道：“我也该准备这辈子的第二场婚礼了！”
  话音一落，夏展鸿马上转身，大声道：“告诉妖皇大人和妖族的兄弟们，我就不和他们见面了，急着回家呢……”
  说话间，夏展鸿已经飞远了。
  他的身后沉寂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出了一片银铃般的欢笑，回荡在天地之间，声如天籁！（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