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我去说。”女人仰首，转身往沃特夫人那里走去。“妈咪，我跟埃维斯说好了，我们以后周末去找你，好吗？”
  沃特夫人露出了微笑，点点头。
  “你们不用客气，真的不会打扰我们。”戴帽子的男人笑着说。
  “没有客气，只是主题展的事情让我还是不太放心，怕有急事会处理不了。”她淡淡的笑着说。“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啊？”
  “我最近在调养身体，没意外的话，妈咪也会多一个孙子。”她不慌不忙的说。
  两个男人暧昧的大笑，李格菲微微睁大了眼，对女人这么坦白有点诧异，但他却止不住上扬的嘴角，迈开步伐走到顾凉身后，伸出手环住她的腰，用着气音在她耳边呢喃：“什么时候这么坦白了？”
  “我丈夫刚才在外面，只不过站着就有女人贴上来，你说我怎么敢让他离我太远？”她看着其他三人，淡淡的说。
  “……”原来是记仇。“我们可以回去聊聊关于我跟你之间的距离，你想要多近我都可以配合。”
  顾凉转头瞪了他一眼，还好他这句话是用中文说，不然自己肯定给他过肩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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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特教授，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安迪坐在电脑前，林医生跟其他研究伙伴都看着他表情凝重。
  “艾希莉最近应该……没有再碰那个胶囊吧？”
  “胶囊？你是说jiantidan？”林医生皱了眉头。“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事实上艾希莉身体里的东西，就是这个jiantidan的前身，那时候我命名为天使计画，这个药剂就叫做天使，当时我给她打的剂量是没有稀释过的版本，她的身体没有任何排斥的吸收下来，所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可以说是最早的生化人，她的肌耐力跟身体机能都很好。”
  “没有副作用吗？”
  “正常人的副作用就是呕吐恶心，实际的影响到情绪，可能会易怒，但是艾希莉……”安迪深深吸口气。“她没有这些状况，但反而有了精神分裂。”
  林医生微微颔首，马上问：“这有办法做出血清吗？”
  “我可以尝试，但不一定保证会成功，可能还需要艾希莉的血。”安迪缓缓的说。
  “那么我联络一下。”林医生起身走到一旁，拨电话给李格菲，简单的跟他解释了一阵。
  李格菲在电话里面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案，就挂了电话。
  “埃维斯说什么？”
  “他没特别说什么，看起来是因为艾希莉在旁边，所以不太能讲什么。”
  安迪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这么说有点怪，但我其实很想见见人格分裂后的米奈娃。”
  “可能会跟你想象的有落差，米奈娃不太受控制，当时只有埃维斯可以控制得住她，她在当下的状态几乎可以说是我见过最凶猛的样子。”
  “这其实就是我最怕的……如果打了天使药剂，变成了更为强壮的的人体时，他们反而变得难以控制，这就会对社会造成麻烦，我那时候做的药剂，就已经针对这个瑕疵再做补强，改成嗜睡，米奈娃被融合得太好，而其他人几乎算是不相容，所以我看到我妻子这样对待米奈娃的时候，米奈娃可以有马上反击的力道，直接把一个成人推倒，我才意识到这个计画该停止。”
  “因为变得难以控制？”
  “除了不好控制这个理由，这也已经完全偏离我的初衷，导致了我的家庭危机。”
  林医生看到安迪难受的神情，不禁泛起一丝同情。
  “那么…你想要弥补吗？”
  “我感谢埃维斯能够给我机会赎罪，这辈子我就算是完了，我也要把史蒂芬一起拉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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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青霞紫』──俪人瓷首次瓷器特展，在市中心的展览艺术馆盛大举行，第一天特别邀请各界名人、收藏玩家出席，主要的特色展品为『仿钧窑天蓝玫瑰紫仰钟式花盆』，主要讲解的李格菲，一袭月牙白长衫，领口与袖口绣着细致的图腾，合身的剪裁衬托出他气宇轩昂的体态，一双眼睛通透沉淬，顾盼间优雅且从容，令人忍不住屏气凝神。
  “这是年度新的展品，形如仰放的挂钟，椭圆口且弧壁更深，上部丰满下部则收敛，釉色则里外不同，瓷器外口边缘为褐色边，杯口沿下一周蓝色釉，釉面间杂着紫色的彩斑，顺外弧壁慢慢往下，蓝色釉彩逐渐转成深玫瑰紫色，在蓝紫釉彩交接位置，骤然穿过一条形如彩带的红色釉彩。”
  一旁戴着耳机的顾凉，一身黑色套装，谨慎的环视着展场的状态，耳朵里有着很多人互相回报的声音，但是当李格菲的声音传来，她就发现在自己的听觉里，他的声音总是会掩盖过其他声音。
  仿佛是他的声音洗净了繁杂的噪音，自己不自觉得就会专注在他所展现出来的一切。
  “钧窑瓷器以釉色著称，经常是一件作品同时拥有内外两种不同的色泽，颜色固以青、蓝、紫、红为主要的色调，因此古人会以窑变釉来形容钧瓷的釉色。”
  她随着李格菲身后，听他慢条斯理的解答来宾跟记者的问题，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鼻酸。
  也是那样的下午，她随着他出席第一场展览会，那时候的李格菲体质很虚弱，脸色总是苍白的吓人，一样是一身中国式长衫，步调缓慢的跟着几个厂商绕了好几圈。
  最后他不经意地咳了一声，当时的自己才刚成为他的护卫不久，但已经养成习惯，自然的就走上前递给他矿泉水。
  正常展场里是不能喝水跟进食的，但是李格菲的状况大家都知道，因此主办单位都会特别给他这点特权。
  绕了几圈，她看得出来李格菲累了，于是抓住空档就说要带他回贵宾室休息，一般来说先离场的话会有点难看，但李格菲除了是俪人瓷的老板以外，也是李家三少爷，所以大家没敢说什么，再说李格菲的状态实在太不好了。
  她扶着他回到贵宾室，一把他扶到沙发上，就看到他额头冒着汗，配上他明艳动人的容貌，整个人娇弱到感觉自己一放手就会倒。
  『三爷，您还好吗？要不要帮您叫医生？』她问。
  李格菲眨了眨眼，露出微微一笑，他扬起手说不用。
  『那您好好休息，我去外面。』她恭敬的弯身。
  『不用。』他说。『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她点点头，安静地站在角落，看着沙发上的李格菲喘着气，几分钟后就听到他淡淡的问：『我记得，你叫做顾凉？』
  『是。』
  『为什么想要做瓷器的研究？』
  『因为有兴趣，再说我其实没什么特长。』她淡淡的回答。
  『那…又为什么要来当护卫？』
  这问题让当时的自己一时间无法回答，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诚实以告：『因为我父亲的关系，您对顾家有恩，所以这是我的职责。』
  『我记得我上回问过你，你在这位置上能待多久，对吧？』
  『是，我回答如果您不需要我了，我才会离开。』
  『嗯。』他沉沉低吟。『希望你可以履行这个承诺。』
  『我会全力以赴。』
  『他们都叫你凉七，我觉得很别扭。』李格菲轻轻地笑了一声。“不如，我就喊你凉吧？”
  『是。』
  从那时候开始，凉就成了他专属的叫法，每次当他一开口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就会强行对他产生各种反应，一方面是因为训练的敏感度，另一方面……
  好像从他嘴里喊出自己的名字，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受到他吸引。
  一阵轻呼声让顾凉的思绪很快收敛起来，她看到李格菲一只手碰着额头，随即迈开步伐就往他走去，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臂。
  他的额头上泛起了一层薄汗，这让她马上就绷紧神经，召来王九跟落十控制住场面，就带着李格菲离开展场，往楼上已经预备好的房间走。
  一进门，她从容不迫的把李格菲扶到沙发上，转身走回门边关上门反锁，接着就来到桌上倒了一杯水，迅速的走到他面前把水递给他：“你还好吗？”
  “嗯。”他的嘴唇没有血色，让顾凉皱了眉头，抽出口袋的手机就要打电话给林医生，但男人却阻止了她，然后紧紧抱着。
  “你是真的不舒服吗？”她感觉到李格菲是在冒冷汗，伸出手背摸着他的额头。“怎么回事？”
  “想抱抱你，所以装病。”他促狭一笑。
  “……”王八蛋。“你下次别给我这样搞！否则我真的会把你举起来。”
  “你想要举起来，或是骑我都可以。”
  听到这句话，她瞬间双颊泛红，羞愤瞪着他。
  “这突然让我想到那时候我第一次参加展览，一样也是装病，你也像现在一样这么紧张。”
  “那时候我可对你没这么多心思，我只想着要是我老板死了，要再找工作很麻烦。”她冷笑一声。
  “结果你做到现在，还把我吃抹干净。”他挑眉，莞尔一笑。“都快四年了，你怎么能耽误我这么久？”
  “……”还要脸不？“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好好检讨一下主从关系。”
  “不用讨论，你是主，我是从。”他笑了笑。“你没有发觉王九跟落十只叫你小七了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她顿了一下。
  “是我不准他们喊凉七。”他说。“因为你是我的凉七。”
  凉七。
  良妻。
  她一瞬间就懂了，咬着下唇难为情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时候我就没想到未来我会这么忌妒那些喊你凉七的人。”他凑近顾凉的耳朵，啄了一口。“为了做实这个职称，我想让你的这里装点东西。”
  他揉着女人的腹部，女人羞怯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笑了几声，诱惑的咬着她的耳朵：“这间房间不用太可惜了，去洗洗等我？”
  “……”等等，楼下明明就还在忙，你大老爷光天化日之下就变身这样对吗？“先生，月亮还没出来，你这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娇娇，你是我的月亮。”他笑得灿烂。“我看着你，随时都可以变。”
  “……”又来了又没法沟通了。
  “你再不进去洗，我就抱你进去。”他微笑胁迫。
  “……”她马上跳起来，瞪了他一眼，马上就冲进去浴室。
  李格菲温柔的望着她落荒而逃的羞态，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舒缓一阵一阵的头痛，他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给林医生，对方一接起来语气就非常急促：“三爷？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有状况？”
  “头痛，冒冷汗，但是还可以忍。”他淡淡的说。
  “这样做太冒险了，其实只要让七小姐再抽一次血就可以，你这样自己打da测试，后果很难预料啊！”
  “反正是要做血清，我的身体有受过训练，一样可以承受。”李格菲深吸口气。“我现在希望她能完全养好身体，其他测试如果评估他人代替是可行的，那就找我。”
  “七小姐知道的话……她会很难过的。”
  “所以就看你的嘴巴了。”他沉声警告。“必须秘密进行。”
  挂了电话，李格菲吐了一口气，以他现在是实验体的身份，想要真的对她做什么也是要顾虑的，但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让她开心。
  ──严格说来是让自己开心，他发现自己的嘴除了可以吻到她说不出话来，还有挺多别的用途。
  此时他看到顾凉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几秒钟后就转接到自己的手机萤幕，是王九。
  “什么事？”他问。
  “区叔突然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