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你好，能跟你喝一杯吗？』，史蒂芬说的第一句话。
  一个凉爽的夜晚，安迪如往常一样来到家里附近的音乐酒吧喝几杯，坐下来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
  “请。”安迪微微一笑。
  “您是安迪怀特教授吗？”对方客气的询问。
  “我是，请问你？”
  “太荣幸了！前两天你在科学博物馆的会议厅做了演讲，我有去听，非常精采。”对方欣喜若狂的握住安迪的手。“我的名字是史蒂芬?姚，目前在生技药厂担任研究助理，听到您分享细胞与基因治疗的临床试验，我希望能有机会去您的实验中心观摩。”
  听到对方如此激动的口气，安迪觉得有一种被崇拜的成就感，这让自己很愉悦。
  史蒂芬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两人不知不觉又多叫了几杯酒，酒酣耳热之际却听到他突然叹气。
  “为什么叹气？”
  “我因为念书的关系来到美国，很想我女朋友。”史蒂芬慢慢的喝了一口。“我们本来会有个孩子，但因为她工作不方便…只好放弃。”
  听到这句话，安迪有点悲从中来，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我也曾经有个孩子，但是最后却生病过世了。”
  “我很遗憾。”史蒂芬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希望能研究出让人类不受病毒侵扰的药，当她小小的手握住我，浑身发烫的时候……我真的……”想到孩子喘着气，一张小脸红通通的，自己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她生命渐渐凋零，那种痛难以描述。“抱歉……我太想她了。”
  “我能理解，她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希望您节哀。”史蒂芬温和的安慰着。“我想你们也年轻，还有办法有孩子的。”
  “我的工作忙，我太太又非常想要孩子，所以前阵子我们领养了一个活泼的女孩。”
  “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抱歉…我太太打电话来了。”安迪不好意思地起身，走到一旁说了一阵子，再走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遗憾：“我太太催我回家了，不好意思。”
  “没什么，今晚很愉快。”史蒂芬从口袋递上自己名片。“教授，希望下回也能在这里跟您碰面。”
  “我每周都会来这里喝，不如明天就约跟今天一样的时间吧？”
  “这真是太好了！”史蒂芬难掩激动的摀住嘴。“没问题，我一定准时在这里等您。”
  安迪伸出手拍了拍史蒂芬的肩膀，便赶紧回家了。
  一进到家门，他便往上楼的卧室走去，推开门就看到妻子红着眼眶坐在床边。
  “爱咪？”他闻到了酒味，接着就看到床上的女儿躺着不动，他连忙冲上去，就看到女儿的小脸上都是泪痕，他习惯性的握住女儿的手，就看到上手臂有一个小洞正泌着点点鲜血。
  “她今天不听话，我告诉她今天不能吃东西，我跟她说了！”
  “你又给她打了多少剂量？”安迪沉声质问。“我说过她一周只能打两剂，你这样打很有可能会死。”
  “那就死啊！反正她又不是我的妮娜！她不是！”爱咪发狂的站起来，就对着安迪吼。
  “妈咪……”床上小小的人儿带着哭音轻喊。“我只是很饿……”
  “米奈娃，乖，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安迪深吸口气，轻轻地抱起她。“睡吧，宝贝，睡了就不会饿。”
  他慢慢的拍着女儿，满脸泪痕的小人儿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哭累了也就真的睡着了。
  安迪把女儿缓缓地放到床上，伸出手牵住妻子把她带出卧室。
  “这一周不能再打了，她这样没有体力可以证实药剂的效果。”安迪沉沉说道。“我已经说过她不会再生病，这段期间必须停下来。”
  “我、我看到她前天流鼻水，所以帮她打了一针，她马上就好了。”爱咪低下头。“她现在伤口愈合也很快，那一天被我早上用刀划到，晚上就只剩下疤痕……”
  “你疯了？你居然拿刀子划她？”安迪粗声低吼。“她还是个孩子，你不能这么对她！”
  “她是实验体！”
  “也是我们的女儿！你没听到她喊你妈咪？”
  “呜呜呜……”爱咪掩面就哭了起来。“我好怕失去她，我知道她不是妮娜，但是她喊我妈咪……我……”
  “打完之后她有一天不能进食，你要注意她的身体状况，到目前为止她没有任何排斥反应，这是好现象。”安迪缓缓的说。“这几天你不能再打，知道吗？”
  “好……”
  折腾了一天，隔天来到酒吧就看到史蒂芬已经在那里坐在吧台等了，史蒂芬分享了工作上的趣事，又或是针对再生医学提出一些疑问让自己解惑，很快的就越来越熟识，多问了几句后才知道他就住在离自己家不远处的地方，喝完酒后就结伴散步回家，不巧遇上闹事的小混混，对方还拿着棍棒，安迪以为自己免不了要花钱消灾或是挨一顿打，却没想到史蒂芬居然会功夫？！三两下就把小混混打跑了。
  “我的天！你、你居然会……”
  “我的家族就是学中国武术的，从小我就要会一些。”
  因为这件事，安迪更加喜欢这个朋友，没想到他除了崇拜自己，居然还会这么厉害的拳脚功夫，又刚好从事的行业跟自己有些相关，刚好有一些会议或是聚餐，自己也会顺便带史蒂芬一起去。
  之后一次偶然机会，他就带着爱咪跟米奈娃正式介绍了这个朋友。
  米奈娃害羞，全程都低下头不敢看史蒂芬，安迪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平常没这么怕生。”
  “可能我长得很凶狠吧！哈哈！”史蒂芬笑着说。
  安迪抱着她，米奈娃很快的就又睡着了，直到聚餐结束后她也没有醒的迹象，小脸微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一到家，他才直接问妻子：“你又给她打了多少？”
  “一剂而已，她现在已经可以搬得动门口的花盆了，今天她把前面小花园都打扫了一遍，也几乎不需要吃东西。”爱咪慢条斯理的说。“但是却变得嗜睡，是不是哪里出问题？”
  “新的这一剂确实会嗜睡，这次加的几个成分会暂缓她的痛觉。”安迪轻轻的摸了米奈娃膝盖上的伤口。“她什么时候跌倒的？”
  “我不知道，应该是在搬盆栽的时候吧？”
  “爱咪……我们有多久没有买个玩具或是带她出去玩了？”安迪突然问。
  爱咪微微的皱了眉头，不发一语。
  “我们当初领养她，并没有打算这么做的，对吧？”安迪缓缓的又说。“小孩子生病是正常的，你其实不用……”
  “从她来到这里一生病之后，我就想起了妮娜。”爱咪打断了他，沉沉的说。“我们的女儿，就是因为咬了玩具摸了那些宠物狗，她就生病了。”
  听到这席话，他突然有一种难以表达的窒息感跟罪恶感，于是安顿好女儿放她到床上税后，独自出门散心，恰巧就在公园遇到了史蒂芬。
  聊着聊着，忍不住就跟他说了这件事。
  “这个药剂的实际效果会是什么？增强人体免疫力？”史蒂芬好奇的问。
  “这个药剂主要就是强化身体机能，还有再生速度变快，受伤什么的很快就会好，我们有一批绝症病童，秘密的参与了这个计画，。”
  “那实验体的反应是？”
  “我给他们打了稀释过的药剂，大概是原本浓度的10%，结果这30个实验体都上吐下泻。”
  “那……这就算是实验失败了吧？”史蒂芬微微皱眉。
  “没有，实际上有一个实验体是成功的。”安迪哀伤的吐了一口气，缓缓的说：“而且这个实验体打的还是没有稀释过的，100%的剂量。”
  “……那没事吗？”史蒂芬瞠目结舌。“还活着？”
  “嗯，你也看过的，还活着。”
  “我看过？什么意思？”
  “是我女儿。”
  ─『太不可思议了。』说这句话的史蒂芬，表情兴奋的握住自己的手。
  安迪看着外头的狱警，再回头看到自己手上的几道伤口。
  他想，就是从史蒂芬这句话开始，这个他以为的好朋友，彻底的背叛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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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萤幕上显示是顾刚的电话，李格菲半瞇起眼，一旁的札克跟雷克斯感觉到前面老大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他们也停止了谈话，李格菲隔了几秒才接起来。
  “喂？”
  “三、三爷？”顾刚的声音有点错愕。“我记得我打的是凉七的电话。”
  李格菲想了一下，才想起他悄悄把顾凉的电话设定来电转接，全部都转到自己手机里。
  “我的手机有点问题，我借了她的。”
  “原来如此，不过凉七的手机也会不断有工作上的人要联系，这样会打扰到您的休息时间吧？是不是凉七还没帮您处理好手机的事？需不需要我说说她？”
  “不用，工作上的事我也可以偶尔处理，你要找她还要再晚一点，她在开会。”
  “是。”顾刚恭敬的说道。“您最近身体如何？”
  “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那我就晚点再联系她，不打扰您休息。”
  李格菲挂断了顾刚电话，札克挑了挑眉便问：“谁？”
  “史蒂芬。”
  “……”雷克斯不禁抽动了嘴角。“你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我服了你。”
  “阿道夫呢？”李格菲收起手机，走到沙发前坐下。“我要知道米奈娃被领养的所有事。”
  “阿道夫说不好查，看起来有人刻意掩盖过，但放心吧，他拿了我们那么多钱会好好办事的。”雷克斯笑着说。“而且阿道夫曾经还想追艾希莉，噢不，我不小心说漏嘴了。”
  “好不小心喔。”札克翻了白眼。“你想要老大对他施压也不是用这种方式。”
  “但这是最快的方式。”雷克斯皮皮的笑了笑。
  才刚说完，他们就听到李格菲冷冷的说：“阿道夫，我要的东西呢？”
  卧槽还马上就打电话了，嘤嘤嘤嘤嘤……
  此时顾凉刚好走进办公室，手握着手机，见到李格菲在说电话，原本不耐烦的脸色稍微就缓和了一点。
  “小嫂嫂好像不开心？”
  顾凉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缓缓来到札克对面的沙发坐下，淡淡的说：“我今天一整天都没电话，求解？”
  “呵呵。”问你男人。
  “我猜是埃维斯把你的电话都转接到他那里去了。”雷克斯说。
  “为什么？”
  “怕你累吧？顺便筛选一下来电的人啊，可能有一些人面兽心的浑蛋或是恶意骚扰电话之类的？”
  “喔，照你这么一说，他还比who’s call这个app有用多了？”自带阻挡骚扰电话功能？
  “是啊，而且是完全针对你的客制化，酷吧？”几乎是百分之百的阻挡率，呵呵。
  “我要卸载这个烂软件。”根本就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