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需要她。
他说他想守护每一片海,想改善海洋的水质和生态,想提升大家对海洋环保理念的认知。
所以她去学了海洋科学。
因为那句总经理和秘书的戏言,她进了国内最大的海洋环保企业做了秘书。
她只不过想帮他完成他的梦想,做他的后勤,也做他的左膀右臂。
但他永远那么优秀,似乎什么都不需要。
“陈绥。”闻喜之哽咽着喊他的名字,“你就不能也需要我吗?”
“无论是我的学习笔记,还是后来的一切,你似乎都不需要我,你永远那么优秀,什么都不需要,我想帮你,无从下手。”
“我好像,永远都只能做你的可有可无。”
“怎么会。”陈绥捏捏她脸,“学习笔记我都看了,现在作为我的秘书你也很优秀,让我每一次出差都可以放心地把公司剩下的事交给你。”
“可是。”闻喜之吸吸鼻子,“你还是要把我丢下,一个人回去战斗。”
“行吧,明天去结婚。”
“……?”
闻喜之惊得眼泪都停了。
陈绥从外套口袋里拿了纸帮她擦眼泪,看她这傻样笑起来:“不结婚的话,你跟我去争家产算怎么回事儿,别人说难听话你不介意?”
闻喜之垂眼:“不介意。”
“我介意。”陈绥揉揉她红了一圈的眼睛,“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让人说你。”
闻喜之不说话。
他们的想法似乎不一样。
她永远在替他想,而他,也永远在替她想。
“但是……”闻喜之有点无措,“我想被你——”
“需要,我需要你,闻喜之。”
陈绥似乎能猜到她说什么,在她说完之前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闻喜之只当他在安慰自己,不肯相信:“你需要我什么?”
“爱我。”陈绥重复地强调,“永远爱我。”
“闻喜之,去做你自己,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去试错,去任性。”
“既做我的月亮,也做我的光。”
“我会做你的底牌,永远替你兜底。”
陈绥把闻喜之哄好,陪她睡了两个小时,又折返去机场赶最早的航班回出差地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忙完回来,闻喜之已经选好了要转的岗位。
公司内部转岗考核是一年一次,但要在职在岗满三年才有转岗资格。
闻喜之大四上学期就在公司实习工作至今,刚好满三年。
她选择转去产品研发部。
基于她近几年的工作经验和工作性质,陈绥在她能够摸到的最高职位资格上替她参考了一番,建议她争取产品研发部部门经理。
一是因为产品研发部部门经理共有三个,其中之一到了升职的时候,正好有空缺。
二是因为,从他回来后,现在的研发项目就一直让闻喜之以他的名义跟进。
三是因为,她确实足够优秀,不仅专业能力足够,近几年的管理能力也有很大的提升。
还有一个,新的产品研发部总监下个月上任,是他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的同学,正好可以带她。
陈绥并不否认,他有私心,也并不担心——
那同学是个gay。
公司内部的转岗不太看出身起点,只要资格能力足够,通过考核,就能胜任。
而他作为考核官之一,拥有一票投票权。
这也是陈绥迟迟没有回到陈家企业的原因,他想替闻喜之铺好路。
三月下旬,转岗考核正式开始。
闻喜之一向是很优秀的,只要她决定了的事,认真去做,都会成功。
经过五轮考试,闻喜之顺利来到第六轮面试,也是最后一关的考核。
分公司的岗位变动,分公司的总裁就可以做主,蒋大冬平常不管事,一切都是陈绥做主。
但是这次,闻喜之作为他的秘书,他怎么也不能让人说她什么闲话,硬把蒋大冬拉了过来。
竞争产品研发部部门经理的人不少,到了这最后一轮的考核都还剩下三个人。
闻喜之是最后一个进去面试的。
一眼看见坐在侧主位的陈绥,心情有点奇妙。
他平常总是随心所欲,穿各种常服,今日却穿了一套英版马术式的黑色西装,更加衬得整个人肩宽腰细,身姿挺拔。
看上去,多了一丝严苛的禁.欲气息。
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很默契又自然地分开。
尽管为了避嫌这几天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闻喜之依然控制住自己没有一直盯着他看。
按照流程走了一遍,并不紧张,表现甚至很出色,几位考核官反应都还不错。
陈绥看着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充满欣赏。
他知道,她一直这样优秀。
那晚她说,感觉自己优秀到并不需要她,其实这话应该他来讲。
他时常觉得,她优秀到不需要他。
最后这一票,没有任何私情,他投给她。
靠她出色的表现,不靠任何他的私心。
最终结果第二天一早出来,发到各员工邮箱。
闻喜之全票通过,成为新一任的产品研发部经理之一。
恰好是周五,晚上陈绥要替她庆祝,请客吃饭,叫了钱多多冯怡然韩子文和孙一鸣,几个人吃到晚上八点,又去ktv唱歌。
钱多多和冯怡然都没听过陈绥唱歌,闻喜之坐在他旁边,悄悄扯他衣服。
陈绥低头,耳朵凑近,闻喜之冲着他耳朵里说:“你能唱歌吗?”
有些痒,陈绥偏头揉了下耳朵,垂眼看着她笑:“你想听?”
“我想让她们听。”闻喜之骄傲又腼腆,“你唱歌好听,让她们羡慕一下。”
“羡慕什么?”
“你是不是装不懂?”
陈绥眉心上抬,眼里藏着闪烁的笑意:“真不懂,说来听听,闻大经理?”
他这称呼真让人害羞,闻喜之双手捧脸,抬眼看他,眸子亮晶晶的:“羡慕我有个唱歌好听的男朋友。”
“啊,是吗?”
陈绥探身从茶几上拿了瓶啤酒过来,易拉罐装的,左手食指扣着轻轻一拉,起开慢悠悠喝了一口。
喉结上下滚动,像故意在折磨在诱惑什么,嘴角勾着若有似无微笑的弧度,偏头看来一眼,眼里微光闪烁。
“你也没公开我啊。”
他这模样,分明就是蛊王。
闻喜之看得脸红心跳,不好意思盯着看,低头抠手里的饮料瓶。
“那……我想听,可以吗?”
“可以。”陈绥凑过来,“亲一下,唱一首。”
“……!”闻喜之抬眼瞪他,“无赖。”
陈绥上身前倾压过来,刚喝过啤酒,唇上闪着水光,带着一点酒香气,声音压低了问:“无赖就不亲了?”
刚刚进来就坐到了沙发角落,包间里关了灯,只有大屏幕亮着,在播放mv,其他几人都在忙着找歌唱歌,嚎来嚎去,又吵又闹。
压迫感太强,闻喜之下意识往后退,却退无可退,后背抵上了沙发靠背。
随着她退,陈绥一寸一寸压下来逼近。
闻喜之偏头穿过他肩看向另一边,那几个朋友都在自己玩自己的,没人往这边看。
但谁也不能确定,他们等下会不会看过来。
亲,还是不亲啊?
不等她想明白,陈绥启唇,呼吸夹着清浅的啤酒香气撩过来:“我数到三,不亲作废。”
“三……二……”
反应又不是偷情,怕什么!
闻喜之抬头凑上去,对着他嘴亲了下。
“可以了吗?”
“就一首?”
闻喜之心跳得很快,又偷看了眼那边的动静,发现根本没人注意这边。
舔了舔唇,一点酒味。
又凑上去,亲一下,松开,又亲一下。
若即若离,似有似无,撩拨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