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任医生从高中开始就,就喜欢我,你确定?”迟溪拧起眉头,声音发紧。
周谭见她把重点放到任医生这里,也是松了口气,如今,跟闫莉做过多的争执纠缠已经没有意义,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珍惜眼前人。
于是周谭郑重其事地点头肯定道:“是真的,当时我和闫莉吵起来,她一激动什么都说了。她说任医生高一参加化学实验班是为了和你见面,每天下午课间接水的时间也刻意和你保持同步。你记不记得闫莉有一学期,主动提出帮我们接水,当时我们还特别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没推脱掉,其实,她就是为了这个,避免你很任医生碰面,任医生不知情,那阵子即使见不到你,还是每天绕远爬楼来三楼接水……关于这些,任医生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过?可他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呢。”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都在一起了,却还是什么都不让她知道。
暗恋,这个词语本身就是充满晦涩的,它是小心翼翼,是惴惴不安,更是患得患失,可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都和任医生是那么地不搭边。
他明明是生来瞩目,该是站在充满阳光的高处,绝不是做个影子,安静又沉默地守在她身后。
怪不得上次和袁杰吃饭他会那么的排斥,怪不得每次提起高中时光,他总欲言又止,三缄其口……原来一切都有答案,他隐藏得并不周密,可她却粗心地从未细想过。
“溪溪,你别不说话……”看她伤情的面庞,周谭也跟着紧张起来,于是忙道:“你是不是在气闫莉,她脑子就是个不清楚的,咱们不和她一般见识,嫉妒心太强,最后只能害人害己!”
迟溪却摇头,对于闫莉发她的黑帖造谣一事,她开始时确实意外诧异,可并未真的过心,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人际交往就是如此,淡去的就找不回来了,所以即便是被背叛,她也没能在迟溪心里翻起多大的波浪。
她真正介怀的,是任医生。
同时,她气恼自己,为什么闫莉都能发现,而她却傻乎乎地被蒙在鼓里,在她不知道的记忆碎片里,他是不是为她受了好多好多的委屈……
沉默良久,她终于艰涩出声:“我订了明天一早的车去川城。”
周谭:“你要去找任医生?”
迟溪望着身侧的行李箱一瞬的出神,心头揪得有些发疼,对他的想念也从未这般浓烈过,“嗯,本来能熬过今晚的,可我现在却忍不住,我想现在就见他……”
话到最后,她憋着情绪,靠在周谭肩膀上无声地掉下眼泪。
周谭叹声帮她擦着,当下又忍不住想,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要是被任医生瞧见,他不心疼死才怪。
关于他暗恋的心事,为何隐瞒至今,周谭灵犀一动,好似突然琢磨出一二。
任医生,那是怕她会哭啊。
作者有话说:
结局章明天或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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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川城没有直达的飞机,小晚为了能让迟溪途上舒服些,于是连夜改了路线,决定先坐到临近地市的机场,再搭短途公共交通去任医生所在的县镇医院。
小晚也提议过叫司机专门去送,可是迟溪却拒绝了,这趟属于她的私人行程,她不想因此再占用公司的人力资源。
更重要的是,她总觉去得辛苦一点,可以短暂安抚一下她波动的心,自从知道了那些高中往事,她的心绪便浮着乱着,总是难安。
在临市下了飞机,小晚在迟溪身边很仔细地护着,这里是个小机场,外出队伍显得略微拥挤,旅客们大包小包地向前挪着步,期间难免发生碰撞。
尤其,迟溪前面的大哥还背着一个满满当当的大黑包,队伍走走停停,那黑包好几次都差点撞到迟溪脸上,见状,小晚赶紧隔过去,生怕迟溪难受一点。
“好了小晚,你顾好你自己就行。”
面对这些状况,迟溪倒显得很平常,语气也没有露出一点嫌弃或者不耐烦。
对此,小晚当然意外,给迟溪做助理这么多年,她对她可谓是十足的了解,她知道迟溪精贵又精致,还有点小小的……娇气。
像如今这样,来不及买票直接挤经济舱,下了飞机还跟人推搡在一块,还毫无怨气,满满耐心?这种画面,平时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小晚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感叹,到底还是任医生面子大,能叫溪姐做到这份上的,他可谓是历史第一人了。
……
从机场出站口出来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两人站在风中凌乱了好一会,结果却没能打到车,这和两人计划中的不太一样。
小晚溜到一旁,跟当地人打听后才知道,她们原本计划坐的那趟车,上个月刚刚被取消了线路,只是官网还没来得及更新信息。
小晚把这些告诉迟溪后,她就想去拦下辆出租车,可无奈这个时间机场出客量大,出租车也根本抢不到……
大家都风尘仆仆,旅途劳累,迟溪总不能为了抢车,去上前一掷千金。
这里距离川城医院还有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再耽搁下去恐怕一辆车也没了,于是她们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去坐机场专线。
这趟专线原本不在计划里,因为它中途还需要换乘另外的路线,比较麻烦繁琐,可眼下,却也只能是它了,如此折腾下来,离到医院恐怕就不止两个小时了。
乘坐机场专线的旅客并不多,两人低调上车找位置坐下,小晚又职业病使然,坐下后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向旁边靠,想给迟溪留出更多空间,生怕她不舒服,不自在。
迟溪只觉无奈,淡淡看了她一眼后,伸手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口吻故作严肃:“你坐好就行,系好安全带,注意安全。”
小晚点点头,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一阵手机提示声响起,迟溪松手把她放开,拿起手机查看,可下一秒就眼神一滞,紧接便一脸的懊恼。
“啊!讨厌的莫琛……害我们辛苦隐藏一天还是暴露了!”迟溪当下是心虚又抓狂了,压低声音避着人,小声气恼着。
小晚反应过来:“是莫医生说漏嘴了?”
“莫琛刚问我情况怎么样了,我实话实说告诉他暂时没打到车,只能去坐机场专线,这家伙居然说不放心,直接给任医生打电话了!”
“那任医生……”
“刚刚发了微信过来,让我们在南山站下车,他开车来接。”迟溪一脸无奈,她准备的惊喜就这样泡汤了。
莫琛啊莫琛,靠你能成什么事!
还有……迟溪忍不住多想,刚刚任医生给她发的信息好简洁,好官方。
是不是真的,对于她来川城,他一点都不觉得惊喜?
……
车内气氛微妙,小晚坐在任医生的车座后排,默默察言观色着,前面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她也只好努力降低存在感,默默把自己当作一个隐形人。
刚才她们从专线下车,以为还要在寒风里灌会冷风,毕竟川城医院离南山站并不近,紧赶慢赶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只是没想到,她们四十分钟后到达指定位置时,就见任医生已经等在站牌下等了。
寒风凛冽,他却没有留在车内,路灯下,昏黄的光束铺在他身后,他的眼神也因此变得晦暗不明,但隐约可察的是,任医生心情似乎并不太好。
小晚眨眨眼不明白,溪姐都亲自来了唉,两人这么久没见,难道不应该直接干柴烈火,抱在一块控制不住地先亲个嘴?
这么个大美人亲自追来,任医生还能表现得这么淡定,也太能忍了吧。
哦不对!小晚终于琢磨明白了,她这个灯泡还在……
忽的顿悟的小晚,此刻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当下简直恨不得原地消失给他俩腾地,磕cp磕到第一线,谁懂这种激动的心情?
迟溪不知道后排的助理已经脑补这么多了,她不说话倒没别的,只是在默默察言观色……很显然的,惊喜成了惊吓,任医生也并不怎么高兴。
她心想,可能任医生工作真的很忙,所以她一声不吭贸然过来,或许是给他添了乱,可她来都来了嘛,不热情欢迎就算了,还对她冷脸……
顾及着小晚在,她撒娇嗔怪那一套又使不出来,所以这才一直憋着没说话,不过没过多久,小晚靠在椅背上开始打起哈欠,接着歪着头睡了过去。
透过后视镜,迟溪几番确认小晚真的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再忍不住,悄悄伸出手去戳了戳任医生的胳膊。
当下,他正目不斜视的开着车。
“哥哥,你骗我,电话里说多么多么想我,见到我却冷冰冰的不理人。”她哼着声控诉,小手更是不规矩地在他胳膊上缠着。
“现在几点?”他突然问起时间,声音有些绷紧。
迟溪顿了下,低头去看手机,接着不解其意地开口道:“快11点了。”
“嗯……半夜。”他说这话时,右手食指微不可察地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这是他心情烦躁的前兆。
“最近你和莫琛经常联系?”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迟溪觉得有些莫名,接着摇了摇头否认道:“当然没有,他一直看不惯我嘛,这个你也知道,我是为了打听医院的地址,这才和他第一次聊天。”
闻言,任屿舟神色稍微缓和了些,接着转头凝过来一眼,语气格外认真。
“下次,不要让我从别人那里知道,你遇到了麻烦。”
这句话把迟溪说得好委屈,如果不是为了准备惊喜,她当然不会瞒着他,可结果却意外频出,弄得一团糟……她忍不住鼻头发酸,眼下这一切都不是她所设想的。
而且深夜还让任医生来回折腾一趟,他工作本来就那么忙,还这样影响他休息,所以,他不开心她过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苦着一张小脸,默默把手伸回来,又小声说着:“我不该来打扰你的。”
“打扰?”任医生听清这个字眼后,立刻蹙了下眉,他深深叹了口气,“迟迟,你知不知道川城小地方更为鱼龙混杂,莫琛告诉我你在机场打不到车,只能去绕远转线的时候,我又有多着急?外面这么冷,还刮着风,你穿成这样……”
她今天又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她身上那件白色薄绒大衣在滨市还勉强能应付过去,但到了川城肯定不行,想她穿成这样在机场无助拦车,任屿舟简直心疼得要命,同时又气恼自己。
他收回视线,语气严肃又不经意地柔和下来:“所以怎么会是打扰,我,我很想你。”
迟溪听得心尖砰砰直跳,原来他一直臭着脸,是因为在气她不懂保护自己……
迟溪得寸进尺习惯了,当下自然不肯轻易揭过这个话题,于是她煞有其事地嗔怪说:“是嘛,可我一点没觉得你想我。”
话音刚落下,车子就被人减速靠边停了下来,迟溪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任医生已经伸手过来覆在她后脑上了。
姿态暧昧,意图实在明显。
他要吻她。
“喂……”
她慌慌张张地抓紧他的袖口,当下心虚地赶紧用余光瞥向后排睡得正香的小晚。
“这样能证明吗?你知不知道我忍得艰难?”
他落吻在她唇上,很浅地蹭过,迟溪身子跟着一颤,她知道那是暴风雨降临前的征兆前戏,当下她忍不住期待,可有紧张到不行。
目光向后瞥过,她喃喃道:“不行的,小晚在呢……”
推拒的话未完全说出口,就被人全部堵住。
而这次,相比刚刚的逗弄,任医生显然要凶得多。
随时可能被撞破的亲热,简直刺激得要命,这样的感觉,迟溪觉得陌生又心悸,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小晚突然睁眼……
任医生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担忧,当下,他动作越来越急,已经从单手托着改为双手捧着,他又觉束着安全带不方便,后面干脆解除,再重新覆身过来压着她亲。
车里安安静静,除去小晚深深浅浅的呼声,就只剩清晰的水咂声作响,任谁听了,都是会脸热的程度。
最后,迟溪眸光散着,搂着他的脖子实在忍不住嘤咛求饶:“哥哥,好了……我知道你想我,我知道了。”
“那你呢。”他不放过地追问。